謝老太爺仁善溫厚之名在外,對出不起束脩的學子會賜與幫忙,碰到家中有困難的會贈送銀錢……
金絲烏木長案的白玉蓮花坐檯佛龕內,奉著一尊菩薩,隔著一道半捲起的葛布帷幔,雙耳三足雕瑞獸的白玉香爐輕煙嫋嫋嬈嬈的升著,兩側青銅燭台上火苗搖擺的蠟燭,已燒出層層燭淚。
玉蓮見謝雲初停下步子,目光盯著放在菱格窗欞下的矮子鬆盆景,可倒是實打實在聽謝老太爺的話。
雲初眼睫低垂,掩住眼底戲謔的冷意。
謝雲初剛跨進榮和院的院門,就聽謝老太爺驀地拔高的聲音從正房緊閉的隔扇內傳了出來……
澄澄暖光落在謝雲初極長的眼睫上,在她白淨如羊脂玉的小臉上落下兩扇剪影。
房中,不知謝二爺說了甚麼,謝老太爺聲音驀地拔高……
雲山書院是陳郡謝氏一族遷來永嘉以後辦的書院,教出過兩位狀元,是大鄴極其馳名的書院,各地前來肄業者浩繁。
謝老太太將佛經合起遞給一旁的孔嬤嬤,將信拿過看了眼:“背主的東西,胡言亂語,是該打死。”
“是!”元寶回聲將傘遞給謝雲初,便突入雨簾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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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六郎!自六郎中毒醒來後,才學和身材都已經不頂用了,雲霄纔是我們謝氏一族的將來,你歸去奉告你那後妻陸氏,雲霄是長公主獨子晏小侯爺的伴讀,且在京中已有根底,不管陸氏願不肯意,雲霄都必須是嫡子!”
謝雲初在謝老太太身邊的蒲團跪下,朝佛龕拜了拜,纔回身向謝老太太施禮,將翠芝給蘇伯爺的信拿了出來:“祖母,長姐的陪嫁翠芝背主……向蘇伯爺出售我謝府動靜,孫兒人贓並獲,已命人將其杖斃。”
永嘉這一帶非論是讀書人還是淺顯百姓,都對謝老太爺恭敬有加,為何他對本身的親眷,就冇有一點憐憫之心?
謝老太太摸了摸謝雲初的發頂,纏著佛珠的手悄悄攥住她的,語重心長……
謝雲初拳頭緊了緊,兩世為人,既然占了“謝家六郎”的身子,享了母親和長姐的心疼珍惜,便是拚了這條命,也必然要護謝家母親和長姐全麵。
若宗族昌隆要子孫含血忍辱,昌隆的意義安在?
謝老太太看著謝雲初,輕聲感喟,避重就輕:“你長姐是在婆家受了委曲這纔回了永嘉,你父親心疼女兒,同你祖父商討……讓你姐姐和離之事。但……現在蘇伯爺親身來永嘉接你長姐,包管今後必然多加管束你姐夫,不讓你長姐再受委曲,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