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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你還不肯意?”
他話聲落下,外頭便出去了賬房的夏三爺。神采灰白一片,寒冬臘月的,額頭掛滿了汗,哈腰低聲道:“老太爺,我對不住你。疇後果一時胡塗,有了把柄讓他父子抓住,冇何如,這才一向幫著他們做賬……這些年,我統共從他們那邊得了五千五百兩的好處,我全都交出來,隻求老太爺不要抓我送官去……”
“我這就將人送去見官。官府也已包辦理好了。”
這一刻,在心底裡埋藏了這麼久的恨意終究得以稍稍開釋,她感覺本身應當歡暢。但是她卻涓滴不歡暢。
第二天傳來動靜,陳存合在留下一份認罪書後,當晚竟自監房裡用褲帶自縊身亡,陳立仁仍被收監。因年底了,訊斷最快也要來歲春下來。他家的婆娘們領了娃娃上門撒潑哭鬨,葛大友禁止不住,目睹就要鬨到老太爺正養歇著的北大院了,被繡春攔住了。撂帳本到他家婆孃的臉上,嘲笑道:“你們家的男人這麼些年,摸魚去了不下十萬兩的銀子。拿去打十口金棺材都充足了!冇有究查,讓你們吞下錢,已經是我祖父看在同姓族人的麵上,憐恤你們這些人了!殺人償命,天理昭昭,倘若再想胡攪蠻纏,信不信叫你們把吃出來的都吐出來?便是拿去捐了育嬰堂,也比養著你們這些白眼狼要好!”
陳振歎了口氣,道:“春雷也是偶然之失。何況你早已將功補過。快起來吧。春雷今後能長進,我就歡暢了。”
陳立仁生硬而立,兩眼發直,半晌,終究顫聲道:“我不曉得這些,甚麼都不曉得……都是我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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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存合兩腿抖得如同篩子,再也對峙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衝著陳振磕了個頭,涕淚交集道:“叔,這些事,都是我一人做的。立仁甚麼都不曉得!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以命抵命,你們不能遷怒到我兒子身上!”話說著,猛地起家,哈腰低頭,衝著側旁的牆壁奮力衝去,繡春早有防備,緩慢操起邊上的一條凳子朝他狠狠砸了疇昔,陳存合倒在了地上,捂住被砸到的胳膊,痛苦j□j不已。
這兩日,有關葛大友是如何找到老太爺孫女的一些細節也垂垂清楚了。傳聞,當初陳二爺不測身亡後,隻剩一個孤女。本地茶大戶蘇家因疇前受過二爺的救治,顧恤她孤苦,便捎她坐船一道北上,好上京去投奔祖父認親。不想到了淮安後,她卻染上了沉痾,滯留在了那邊。葛大友得知了動靜,找了疇昔,現在病好了,便帶她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