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眸去看，這兩人竟還是熟人——是徐老夫人身邊的趙姑姑和另一名老嬤嬤。想起宴上方筠瑤提過老夫人已經病了半月，猜這二人跪在這裡堵人也是為了說這事的。

馬車走了還冇有半盞茶的工夫，方纔轉過街角，就被人攔下了。容婉玗風俗了睡午覺，此時正昏昏欲睡，還是皓兒喊醒了她。

——心腸軟？她心腸軟就該死被人欺負？

徐肅那樣寡義廉恥的人，能丟棄老婆另納她人，能帶著外室登堂入室；徐老夫人五年情分辯不顧就不顧，能憑著外人三兩句教唆就思疑她和皓兒；小梁氏和她的兩個女兒肆意張揚，冇半點知己；徐家的主子想來也是些看人下菜的牆頭草。

便見小孩深深呼了口氣，似放下心來。鼓了鼓腮幫子，彷彿小小的內心做了些掙紮，才小聲開口道：“實在我曉得駙馬和壞阿姨都欺負娘，太奶奶對娘也不好，我都曉得的……以是我不跟她們住在一起，跟孃親回宮。但是……但是，太奶奶對我好呀，我抱病的時候太奶奶都好焦急……她抱病了，我也想去看她……”

徐老夫民氣裡這感受五味雜陳，雖說她打心眼裡不待見這狐媚子，可如何說這狐媚子都一腳踏進自家門了，卻被方家的人扇了個大嘴巴子，這不是打自家的臉嘛！

容婉玗摟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心又酸又澀又甜又暖，沉甸甸得讓人結壯。她所做的統統都是為了皓兒不受傷害，能像彆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安樂無憂的童年。

比及把人送出了宮門，回了長樂宮又坐了一炷香的工夫，內心頭頗覺七上八下。

“公主，大家都說您心腸軟，可老奴看著您這清楚是鐵石心腸啊！”

徐老夫人氣得要命，怒罵道：“方家是給你吃了還是給你穿了？你瞧瞧你這個德行，怎配做肅兒的身邊人？”

宮裡頭的車馬得事前跟外務府報備了才氣取用，馬廄又離得遠，現在去怕是得晚。

但是這五年來，徐老夫人對皓兒是真真兒的好。就算皓兒脫了徐家屬譜，徐老夫人也是皓兒名正言順的太奶奶。

隔著一席厚重的車簾聽，容婉玗顰著眉，內心對臥病在床的老夫人獨一的一點憐憫心消磨了個潔淨。

容婉玗眸光一厲，她們明顯曉得皓兒是本身的心頭肉，竟然說如許的話來戳她的心窩子！趙姑姑雖說奪目，可她向來識汲引，冇膽對她如許說話，說這話的另一名老仆。

徐老夫人叫她走近些來，看著阿誰通紅腫脹的巴掌印皺緊了眉頭。這些日子方筠瑤都住在方家，說是要放心養胎。這偶爾返來一趟臉上就頂著個巴掌印，她天然覺得是方家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