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方筠瑤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隻要在老夫人麵前才低眉紮眼一些。方老夫人打心眼裡不待見她,如何看都感覺刺眼,像被一嘴魚刺卡了喉,難受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可恰好方筠瑤心機細,老夫人縱是想發作也尋不到她的錯處。
稍縮了縮肩膀,還想說些甚麼,卻見公主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神采穩定半分,衝著她聲音不大不小喝了聲:“猖獗!”
“我二哥一表人才,喜好你那麼多年,現在跟皓兒也挺投緣,有甚麼不好的?”
她剛坐下,便見一個氣質雍容的華服美婦帶著兩個丫環上前,盈盈坐在了她劈麵的椅上,細細打量了她好久,笑得彆有深意。
人既已齊了,也就開了宴。魏明珠給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便叮嚀婢女呈膳了。
方家大夫人麵上欣喜了些,彷彿放心了很多。
容婉玗天然不曉得與她同桌的夫人們心機電轉間就能想到這很多,隻是感覺魏家大夫大家真馴良,一向在照顧她和皓兒這一桌上唯二的長輩,心中多了幾分打動。也用公筷給大夫人夾了幾筷子菜,端的是其樂融融。
而魏家這般一等一的大戶,從不偏不倚不等閒站位,是曆代隻忠於帝王的天子近臣。此時宮裡另有個皇貴妃娘娘。便是迎得公主二嫁,也算不得錦上添花。魏家大夫人如此靠近公主,不過是捨不得悖了兒子的情意罷了。
公主曉得她問得是甚麼,這個題目在這一個月間,她也撫心自問無數次了。長樂宮中一天見他好幾次,想避也避不過。但是一旦閒坐下來,老是成心偶然地往那上頭想,常常想來老是心口憋悶。
這時候,耳畔俄然傳來女子說話聲音。
那夫人笑得花枝亂顫,塗了紅蔻丹的長甲挑起方筠瑤的下巴,唇脂嫣紅吐氣如蘭道:“我……是你娘啊!”
說到底,明天的宴會是明珠起的頭,魏大夫人不過是想著一群蜜斯們剛過了年就要出門赴宴,家中父母必定放不下心,這才以本身的名義把夫人們也請了來。這時候明珠坐著不動,反倒由她送客人出門,也實在難堪。
她常日裡向來都是淡笑,現在這麼明豔一笑,端倪間乍現的些許媚意看得人移不開眼,隻是話語中似帶有無端冷冽——“方筠瑤,常日裡見你,也不感覺你是個笨伯,如何本日卻恰好總做些蠢事?”
提到了本身已逝的爹孃,卻冇有半分尊敬。方筠瑤冷聲問她:“敢問夫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