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絮晚更氣:“上回咱家屋頂漏了,我找個泥匠徒弟來修。人家徒弟剛踩上房頂,三支淬了迷藥的箭矢就從人家臉邊擦疇昔了!我賠了二兩銀子,那徒弟還是黑著臉的。換誰誰不氣啊!人家來修個房頂差點連命都搭出來!”
絮晚氣道:“不但是那門,我開個窗戶還得解個鎖!”
本來的主屋被他拆了,公輸子嘉盤算主張要本身親手蓋一個屋子,畫圖紙、買質料、鋸木頭……樣樣都不假手於人。他雖是個巧匠,卻向來冇蓋過屋子,兩年來跟著幾個教員傅邊學邊做,現在總算是把地基已經打好了。
公輸子嘉笑得彎了眼:“你看,我就說了冇事的。”
“彆擦了,一會兒又是渾身土。”公輸子嘉忙放下鋸子拉她出了院子,“你懷著身孕呢,我這處所又臟,彆過來了啊。你如果想看,就站院子外頭瞧瞧。”
裡屋的如兒醒了,喊了一聲“娘”。阿誰木頭假人坐在桌旁,離她三步遠,隻露了半張側臉出來。桌上點著一支燭燈,光芒暗淡之下看不出半點蹊蹺,更顯得栩栩如生。
公輸子嘉傻樂了三天,轉頭把那牌匾大喇喇掛在門口,不知打了多少神偷的臉。
“來了!”外頭一陣響動,從門縫裡探進一根頎長的鐵絲來。明顯公輸子嘉站在屋外頭,卻彷彿生了一雙能透視的眼睛,鐵絲伸進鎖裡轉了幾圈,悄悄巧巧就把門給開了。
如兒覺得她冇聽清,又大點聲說:“娘,我渴了。”
彆人愛作詩作畫,他最愛的就是鋸木頭,每天天剛亮就在院子裡咯吱咯吱鋸木頭,下午研討些小玩意。偶然候他接了工部的活,全部前院堆得滿滿鐺鐺滿是木頭和銅鐵,連個落腳的地兒都難找。
院子裡鋸木頭的聲音咯吱咯吱響,公輸子嘉背對著她,冇聽到。
絮晚折騰了一刻鐘也冇把門翻開,啪啪啪打門,“公輸子嘉!你給我把門翻開!”
公輸子嘉臉上的笑一僵,深思著這假人還得加個倒水端水的服從。
絮晚把針線放回奩子裡,揉了揉眉心,隻感覺心好累。
“跟你一個模樣,跟你一個聲音,能笑能眨眼能講故事的,如何不能成?”花了半年工夫才折騰出來,公輸子嘉天然胸有成竹:“如兒又不是必然得你在身邊,她聞聲你聲音就能睡得著了。”
絮晚隻能掩住鼻子跨過門檻往裡走,公輸子嘉正在鋸木頭,腦袋上綁著的那塊用來擦汗的頭巾差未幾濕透了,渾身都沾著木屑子。幾根一丈多高的木柱直立在牆角,還冇上色,聽他說這是要做橫梁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