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關卡門口的寨旗都被拔了,本來威風凜冽的、寫著牛鬼蛇神的四周寨旗委靡地落在地上,被無數亂馬踩得看不出原樣。
重潤接過來欠條塞到兒子手裡,拍拍他腦袋笑道:“兒子收好嘍,這但是你將來娶媳婦的錢。”
“屬狗的!”重潤摸摸臉上的齒痕,挑眉笑說:“為何不準叫?‘三兒’不好聽?”
不愛女裝愛穿騎裝,偶然一身短打就敢出門的女人。
許清鑒哭笑不得,這匪裡匪氣的事也隻要自家媳婦無能得出來。
許清鑒雙腿一夾馬肚,坐下的白馬抖著腿稍稍走快了兩步。明顯是千裡神駒,這馬卻被這般混亂的場麵驚了神,不敢靠近重潤的馬,隻敢遠遠地跟在後邊,任許清鑒連續抽了幾鞭都冇用。
“這……”趙參軍抹了一把盜汗,僵著舌頭道:“微臣不敢擅自做主……”
跟同窗打鬥輸了就不給兒子用飯的娘;
欺負了他的幾個小孩心中有些後怕,跟家中長輩交代過,也冇人當回事。他們卻都忘了重潤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帶著兒子找上門去拆了人家的大門。她也不打人,也不難堪那孩子,儘管拆大門,哪個敢禁止的就一鞭子揮上去。再加上有個內力深厚的許清鑒保駕護航,找回臉麵不在話下。
跟兄弟集會時,會幫本身擋酒的千杯不醉的媳婦。
卻也恰好不晚。
許清鑒神采微變,擁著她的力道重了一些,冇一會兒歎口氣服了軟:“隨你喊吧。”
他因在家中排行第三,外人稱一聲“三公子”,他娘叫順口了,就喊“三兒”。前年祖父過世後,他與相府才重新有了來往,一次跟爹孃用飯的時候,他娘隨口喊了一句“三兒”。重潤對這個名字上了心,回府後也改口喊他“三兒”“三兒”,每天都得叫個十來遍。
重潤笑得打跌,清清嗓子情義綿綿地喊了一聲“夫君”,再抬眼神情就變了,蘊了濕意的眸子裡彷彿勾著糖絲似的,實足得撩人。
拆了房頂夜明珠給兒子當彈珠玩的娘。
除非冇力量,纔會甘心鄙人麵的媳婦。
他與重潤同乘一騎,馬屁股背麵栓著一個大漢,跟在馬背麵跌跌撞撞地跑。闖兒低頭一瞥,麵上笑得更光輝了:“大當家快點跑呀!”
許清鑒蹙眉:“小時候聽我娘這麼喊就感覺古怪,好不輕易才讓她改了口,你又學會了。哪有你這麼喊自家夫君的?”
半年後兩人結婚,十月懷胎期間兩人冇如何出過府。怕兒子被人說閒話,兒子的抓週禮也晚了半年,當時才抱出來見人,臨時能亂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