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幾年來,來這百篇詩館的不但是義縣學子,周邊各城也常有學子聞風而來,乃至南邊有些先生也會不遠千裡地來到義縣,拉下|身材跟一群學子鬥詩辯文。也從冇人會怪這些先達欺負後輩,反倒更感覺熱烈。
兩人一宿冇睡,點亮了幾十根燭火,把屋子裡統統傢俱安排都看了好幾遍。成雅風指著一樣物件問他:“這是甚麼?”
容璟邰這才笑開。
上天給了他這麼多磨難,到底還是仁慈了一回,臨時算他公允。
炭火爐子劈啪作響,成雅風微張著唇,彷彿冇有聽清。
這詩會越來越熾熱,並非是因為義縣的學子申明遠揚,而是因為一名先生。
“蘇繡四君子桌屏,你親手繡的,歪歪扭扭,勉強能入眼。”見她興趣勃勃還要再指彆的物件讓他辨認,容璟邰忙攔住她,這回不消摸索,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的手,他定定看著她,“我真的能瞧見了,不是騙你的。”
曾經美食華服也意難平,現在落到此般地步,他竟感覺放心。再不消裝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樣,再不必困守在母妃慘死的仇恨中不得安眠,再不必絞儘腦汁的算計,也不必再與他們一家有半點牽涉。
又有一個男娃掀了簾子,如一陣旋風普通呼啦啦跑出來,大聲喊:“爹孃!該用午膳了,孩兒擺好碗筷啦!”
漸漸地,敢質疑先生文才的越來越少。先生偶爾傳出的幾首詩文更是惹得無數學子爭相傳抄,全部義縣紙缺而貴。
百篇詩館後邊有一座鶴鳴樓,幾年火線才完工,裡頭有一名先生遠近聞名,每回詩會的前三名都可入內得他指導迷津。聽人說,那先生不過而立之年,卻經史子集、六藝法術、詩詞歌賦、彆史傳奇樣樣曉得八|九。從治國理政到官方百態,十足都有獨到觀點。
做了二十年的惡夢,不知從何時開端再冇做過。偶爾夢到母妃,她也是一臉溫婉笑意,隔著如江南煙雨普通的濛濛水霧,笑盈盈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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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以政法文禮治國,文人能走的門路要比武人多多了。特彆新帝即位以來,朝中新老更替,一口氣拔擢了近半數的新臣,此中多數都是豪門士子,更叫天下無數學子心馳神馳。
另一名學子也不由奇道:“先生既有如此大才,為何屈身在這小小縣城中?冇得藏匿了本身。”
冷風吹得廊下燈籠呼呼地響,屋子裡卻暖得如同春日。
手背俄然貼上了一片溫熱,容璟邰抬眼去看,麵前亮光一片,她臉上明麗的笑幾年未曾得見,叫民氣裡發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