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尚還算刻薄,冇有持續往深處說。
曹丕實在看不下去,又往他懷裡塞了個暖爐。
曹丕主動請纓,隨曹操的雄師同去。與他一起的,另有曹彰和曹植。曹彰現在也到了能夠提槍上馬,陷陣殺敵的年紀。常常出城打獵,老是他獵到的奇怪物最多,頗得曹操賞識。至於曹植,也長成了翩翩少年,偶有詩賦,文采足以蓋過曹丕,八鬥之才已露尖尖角。
曹真訥訥。
曹丕背對著他們翻書的行動停也冇停。
但曹丕又豈會不懂。
曹丕將這隻梳子帶了歸去,壓在枕下,但每夜裡仍睡不平穩,時而夢見曹昂歸天時的景象,時而又夢見曹操目光裡的絕望和寒意,另有卞夫人對曹植和順笑著時的模樣,以及任昭容身披嫁衣,不聲不響地嫁給了江東的知名氏……
反倒是曹操,趁著冀州一片烏煙瘴氣、江東倉猝交代中,喘過氣來,休整好了軍隊,也儲備好了糧草輜重,決定趁袁氏兄弟疲於交兵時,敏捷反擊,完整攻陷冀州等地,將袁紹的殘存權勢打掃個完整。
他拿下梳子時,放到麵前一看,隻見有根烏黑髮絲纏繞在梳齒之間,如每夜照進他床帳的冷月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恰好曹真不怕,仍與他說著甄氏的各種。曹丕也不該聲,他騎在馬背上,目光淡然地看著火線,使得世人都覺得曹真在對著一團氛圍說話。
他昨夜才夢見了多年前,宛城那一夜的景象,曹昂夢裡的麵貌恍惚得像一團團烈火,而當夜的大帳中,絲竹之聲與女人的軟語輕笑不斷於耳……
所謂寶馬香車,美人名劍,恰是曹真這個年紀的男兒所熱忱尋求的,他耐煩地同曹丕講授著這名美人的出身,說她是冀州大族甄氏的女兒,嫁到袁家七年,卻一向無所出如此……
雄師緩緩北上,曹丕與曹真並肩走在中間,按轡徐行,身後蒼色大氅披在馬背上,落下了細塵。
以是,有關曹操垂涎北方第一美人美色的傳言,世人冇有不信的來由。
但袁譚始終是宗子,且獲得了袁紹內部部分個人的支撐,與袁尚一派兩相對峙,互不相讓。直到袁紹憂憤而死,兄弟兩個完整撕破了臉,為了嗣子之位你爭我奪,過了一年多,也冇有爭出個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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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他一身隨軍打扮,手上提著個行囊,就往曹丕房裡衝。他四下一看,房裡點了很多爐子,除此以外的裝潢就僅剩下了書架、劍架、一張案,和一張榻。恰好榻前的帷帳都是蒼青色,曹真甫一進屋,便覺一片肅殺之氣劈麵而來,再燃上十個爐子也抵不住徹骨寒意,怪不得郭奕裹得如許厚,還是一臉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