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孝期剛過,身上仍著素色深衣,廣袖寬袍,被北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拿著那塊絹攤開一看,淡淡一笑道:“曹二公子心機細緻,文采斐然,孫某自愧不如。”
而此中牽涉到任昭容,他就必然會想體例了。
不久,許都傳來袁紹於河北愁悶而死的動靜,北方最大的諸侯幾近在一夜之間倉促滅亡,如火燒烏巢那夜被烈火吞噬的糧草,刹時灰飛煙滅。
牛郎和織女有甚麼罪惡,要被銀河遙遙隔斷,相思相望不相親。
“我不與你打賭,”丁夫人笑了笑,不上她的當,複悠悠說道:“我剋日從彆人那邊聽來一首詩,也念給你聽一聽:
“曹家的人都是豺狼豺狼,你還要歸去?”孫權目光一斜,看著她像看一個傻子。
“你們兩個,循分些。”石墩一樣的曹丕終究動了動,不悅地瞥了一眼麵上不屑與憤激交集的少年,和兩腮緋紅、杏目含怒的少女,見他們偃旗息鼓,才轉回視野,持續盯著麵前的棋盤。
“袁紹幾個兒子急功近利,鼠目寸光,他們兄弟之間又不敦睦,為了嗣子之位爭鬥多年,早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了。等曹公規複兵力,清除北方是遲早的事。”郭照未將這些人放在心上,但聽丁夫人的意義,彷彿袁紹的殘存權勢仍在,這仗就不算打完似的。
孫策才故,江東又忙著更替交代,將大任降到年僅十八歲的孫權身上。陳群等人冇有來由再做逗留,代表朝廷追恤一番以後,當即返還。
眼下曹卉不知其故,焦心萬分,既擔憂丁夫人是不是出了甚麼變亂,又怕她不肯返來。
目送丁夫人拜彆後,郭照攤開手上的絹帛,甫一入眼的便是一行行清俊的楷體,然後是詩的下半部分:“……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可我是必然要歸去的。”郭照回絕的不留餘地,連句“感謝你的美意”也冇有,令人斷唸的完整。
何如少年仍不怯場,他見曹丕不為所動,收起笑容,皺眉道:“你不是真要為了一個不知跑到哪兒去的女子,跟卞夫人置氣吧?!”
郭照看著絹帛上的筆跡,一筆一頓,清俊有力。
郭照聽著聽著,內心有些猶疑。她未曾記得漢朝就有如許完整的七言詩,不過這首詩言語逼真,淺近易懂,不過是在講作者為拜彆而憂愁感慨,而他思唸的人也遲遲未歸。此詩通篇如寒秋蕭索貧寒,令人聞之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