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又有人辯駁他:“你這話說得未免過分果斷了!袁大將軍是出身於王謝望族,可曹司空也不差啊?他二人昔日裡還好得抱作一團,現在不也打起來了?你安曉得他袁紹就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如此,火線失守意味著甚麼,不言而喻。
任昭容倉猝忙瞥了他二人一下,一眼就認出中年男人是與她曾有過一麵之緣的軍祭酒郭嘉。父子倆就這麼站在乾冷的天裡對峙著,較有風采的,反而是年紀悄悄的郭奕。
鄰近戰事,丁儀來丁夫人這裡跑的次數便頻繁了些,隻是他來的次數越多,帶來的動靜便越不妙。
梟雄曹操,亦不例外。
丁夫人房裡點著暖爐,曹操僅著了一件官服,薄弱的模樣令任昭容感覺,麵前這個小老頭又瘦了一圈兒。
丁儀冇有挑明,可在坐的都是明白人,豈有不懂之理?丁夫人麵上掛著淡淡地笑,像平常一樣留他用過了飯,言語平和地將他送出了門。
任昭容站在丁夫人身邊,同她一起送走了丁儀。兩人站在門前,望著青年愈漸纖細的背影消逝在街頭,遁於一片白茫茫的寒霧當中。
真正拿主張的人,卻在此時猶疑不定了。
“重頭再來?哼!如果曹司空敗了,你覺得袁大將軍會留他一條命?”
何況曹操是以而落空的,不但僅是一個州,另有他手中最大的王牌——天子。
“荀令君、荀尚書,另有郭祭酒三人本日給曹公下了劑猛藥,曹公已下定決計,非打袁紹不成。”丁儀言語間不免衝動,他疾聲放出這個動靜,聽得丁夫人一愣。
許是積鬱成疾,丁夫人這些日子起得愈發地晚,偶爾還會在房裡躺到晌午,起來時麵色也不大好,嘴唇也冇了赤色。
“就是就是,不然為何曹司空遲遲冇有做出決定?!”
郭奕“哦”了一聲。
她冇有多做逗留,回到家時,毫不料外埠見著了丁儀。
至因而如何的結局、又如何悲慘,冇有人敢往深裡想。
前次丁儀來時,偶然間提及曹操此次將妻小一併帶上,非論長幼。此中企圖,他冇有說。彼時任昭容不自發地與丁夫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晚些時候任昭容起夜時,還瞥見丁夫人房裡亮著微小的燈火。隔日她清算房間時,又瞥見丁夫人放在床頭、還將來得及清算的衣裳。
丁夫人聽了冇有急於否定,也冇有氣惱,而是收起臉上完美安靜的笑容,無聲地歎了口氣。
“把我的大氅還返來!”中年男人又指了指郭奕身上反麵尺寸的厚棉氅,郭奕聞言,不但冇有脫下來還給他,反而裹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