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他走在前麵說道。
店家是個邊幅淺顯的中年人,穿著打扮講究卻不貴氣,像個高雅之人。他對曹丕非常客氣,從兩人一來一去的問候入耳來,曹丕的確是這兒的常客。
他的視野從曹丕落到她身上,嘴角揚了揚。任昭容對他點頭,很快收回目光。
湯餅攤的仆人還是熱忱,也還記得曹丕,乃至記得任昭容。
冰冷的珠串重回皓腕,任昭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隨曹丕並肩向回走。兩小我不知是誰先放慢了步子,另一小我也放慢了下來,速率比來時慢一倍。
她遊移了一下,終是轉過身,果不其然見到孫仲已從屏風後走出,本日他穿戴一套黑青色深衣,仍舊潔淨利落,頭髮束得一絲不苟,不像前次狼狽。
曹丕便不再問了,隻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放動手時,發覺身邊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兩人一道進了門,看到一麵精美的屏風,兩道人影映在絹麵上,此中一個就是金玉坊的仆人。
火線門路寬廣而沉寂,一眼望不到頭。偶有幾個過路的行人提著購置的祭奠用品,倉猝回家。
任昭容不知曹丕挑個月上柳枝頭的時候做甚麼,可她還是定時等在了馬廄旁的後門。
她去時,曹丕還未到。他的馬正在馬廄裡無聊地晃著尾巴,任昭容認得它,同它玩了一會兒。
趁他們酬酢的工夫,任昭容將店裡高低打量了一圈兒,並無看到特彆之處。奇怪的玉石大抵被店家藏了起來,櫃麵上的展品還不及屏風背後的人吸引目光。
許是那支令人先入為主的白茅在搗蛋,有了它背後那層含混的寄意,不管他們如何相處,都不敷為奇了。
真的是孫仲。
孫仲冇有出聲同她打號召,倒教人鬆了口氣。
那人身材高大,束髮及冠,未留長鬚。身姿矗立,坐得筆挺。
“二公子想吃湯餅麼?”任昭容問向他,眼睛卻看向另一邊的湯餅攤子,恰是曹昂先前帶她來過的那一家。
此時官方還未有賞花燈吃元宵的風俗,人們都將它視為祭奠用的節日。
“好。”
“二公子來了,不知……”他話說到一半,又笑笑改口道:“不知兩位想吃些甚麼?”
這等有違禮教之事,竟無人感覺不當。
本日出行,也並無特彆含義。
他們出了司空府後,曹丕鬆開了他的手,轉而將一個龜型手爐取出來交給她。
金玉坊坐落在市坊一隅,古樸而小巧的招牌懸在餘暉中,與精美的店麵相輔。這兒是許都城內最豪侈的玉石店,任昭容曾聽曹卉提及過,曹丕送她的珠串,就是從這裡買的質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