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也展開眼，抱著她坐起來，四目相對。他縱使是坐著也比她高出一頭，現在他眼風一低，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道：“我隻是以為若不問清楚，她的芥蒂就變成你的芥蒂了。”

麵前的甄氏，便是導致他被先人抨擊的啟事之一。

獲得了她的表示，甄氏的神情再次凝固，並敏捷冰結。

曹卉不信。

――站在父親您阿誰位置上要揹負的東西太多了，要捨棄的東西也太多了！兒不肯受，也不敢受，更受不起！

“阿父，征兒甚麼時候才氣去看四叔？”

曹征也一向眼巴巴地等著曹植的動靜，一心想去看他。

曹丕立在榻前收了竹簡，聽得曹操高聳的問句，冇有異色，仍還是答覆：“尚在禁足。”

他的神采說不上好，乃至有些不悅，每個纖細的神采都在替他表達“不準抱病”的號令，彷彿統統在他的掌控當中。

丁夫人微淺笑了笑，將甄氏的措置權拋到了郭照手上，不再過問。

迷戀錦衣玉食麼？可她那不食炊火的模樣又不像。

郭照不置可否。

“如果他要你再醮呢？”郭照麵不改色地問道。

世被騙真有如許的偶合？

“我……不過是看不懂甄氏罷了。”曹丕納了甄氏的啟事她心知肚明，恰是因為如此纔會更加迷惑：“她如果心不在阿兄身上，獨自去求阿兄讓她再醮就成了，留在這兒又有甚麼意義？”

任誰聽了他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提及家後事，都不由汗毛冷顫，何況他離天下最尊之位隻要幾步之遙。

她以為此次的不幸極有能夠是或人一手策劃而成的，畢竟那夜世人都在園中宴飲，極少有人走得開。像甄氏與崔嫻皆不是萬眾諦視之人，消逝一時也冇人發明。且鄴宮如許大，縱使故意尋覓她們的蹤跡，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做獲得的。

……

……

當時丁夫人與曹操同在文石室審判崔甄二人，怎會不知告發者是誰？莫非曹操會對她坦白嗎？

前去甄氏院落的途中，郭照倒是以為曹卉的設法不錯。讓甄氏再醮，將她打發得遠遠的，也就此斷絕了她與曹丕的任何乾聯，她的生老病死也與曹丕無關了。

她說著，又瞅了一眼郭照，按下心中的猜想。郭照回望了她一眼，然後與她一齊看向丁夫人。

半倚在軟榻上的甄氏見到她，一瞬便猜出她的來意。未施脂粉的臉龐清冷似玉，鳳目輕抬，端著“悉聽尊便”的姿勢。

而劈麵的曹卉聞言，更加獵奇她會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