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潤強忍著心下的酸楚,生生地把眼底的淚水逼了歸去,故作淡定道:“備水吧,本宮要沐浴,天亮了還要去給太皇太後存候。”
“太皇太後是北燕皇族後嗣,北燕馮家現在是大魏權勢最大的外戚,本宮如何著也得表個態。若不能獲得庇護,今後這宮路漫漫,又如何能站穩腳……”
已是深夜,長清宮的寢殿內,喜帕下的馮媛有了睏意。
“你這是如何了?”馮潤不明以是地焦心問。
從小跟在身邊的月瑾排闥出去,見馮媛的身子有些搖擺,用金秤桿翻開馮媛頭上的喜帕。
月瑾咬了咬唇:“朱紫,您甘心嗎?”
…………
“諾,奴婢這就去備水。”碧華微微一歎,出了寢宮。
聞聲,喜帕下的紅唇暴露了既憂愁又欣喜的笑容。
馮媛點了點頭:“我曉得,這麼久陛下冇來,必定是去了大姐那邊。陛下和大姐從小豪情就好,冇來我這裡,也說得疇昔。”
馮潤看著他,她能瞭解貳心中的氣憤和痛苦,可她何嘗不是身不由己?當聽到他帶有怒意的剖明,她一點也氣不起來。
“陛下都已經走了,他是心存防備的。本宮與二妹一同進宮,按理說不分高低,大婚當夜,他特地安排本宮侍寢,態度再明白不過。一來是教唆,二來是摸索,三來是警告。”
碧華慌了,低聲說:“朱紫切不成與太皇太後公開作對……”
拓跋宏像是聽到了天下上最好笑的解釋,諷刺一笑,“馮清是博陵長公主的女兒,算是半個皇親國戚,老太婆那麼寵她,定會對老太婆言聽計從,將來必定也是要送進宮裡來的。你二妹馮媛生性儒弱,過分木訥,甚麼情感都寫在臉上,朕天然不會打她的心機。”他伸手捏住馮潤的下巴,“而你資質聰慧,又曉得收斂,老太婆對你還不敷信賴,天然不會交代你甚麼。在此之前,朕若不能節製你,未免過分無能。”
他的目光裡儘是不甘,聲音裡的怒意令馮潤有些驚駭,她點頭:“我不明白。你醉了……”
馮潤歎了口氣,失落地扯了扯嘴角笑道:“走了也好。”
“太皇太後賜婚,這麼大的場麵,都對你們交代了些甚麼?”
“讓你做朕的妃子,朕打心底感覺噁心。朕肯臨幸你,是你的福分。”
天還冇亮,拓跋宏回眸看了看床上似睡非睡的才子,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眸底閃過討厭,冇有任何沉淪地走下床。
守夜宮人的聲聲響起:“陛下吉利。”
馮媛展開眼,見不是拓跋宏,不由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