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每次都是同一個夢,有完冇完啊?”辛哲吐槽一番,揉一揉惺忪睡眼,下了床,穿好衣衫,用柳枝粘鹽洗濯牙齒,來到店鋪裡。
東市署的署吏們中間,放著籮筐,很快,籮筐裡就裝滿了銀錢。
“大人自有安排,這些事情,還用不著我們操心,”瞎子神采凝重,“我現在擔憂的是這小子的身份。他殺蛇女那一招,哪怕不是大日如來掌,也定然是佛門上乘功法,這可不是‘方寸雷’這類爛大街功法能比的,如果他真和西天佛國有膠葛,這事情恐怕就不那麼簡樸了。”
女鬼停止抽泣,不再上前,而是歪著腦袋看向身下,她腳下是屋頂用來通氣透光的方孔,恰好對著豆腐店內屋的床。
“他的夢裡有,有很可駭的東西。”女鬼俄然驚駭向後飄去,眼中流出兩行液體,卻不是淚,而是血。
老闆娘神情一凜,瞎子眼睛固然瞎了,卻能看到陰邪之物,問道,“是來殺辛哲的?”
白狐心道做夢有甚麼奇特的,就連她一隻狐妖也會做夢,更彆說人了。
辛哲看一眼他們,又看一眼繈褓裡的嬰兒。
女鬼滿臉迷惑,“他在做夢。”
楚楚將一碗羊肉湯擺在他麵前,又回身去櫃檯前忙活,明天冇來得及籌辦,明天要泡豆子,磨豆腐,將會是繁忙的一天。
吃完泡饃喝完湯,辛哲隻覺滿身舒爽,他換上不夫君的圓領袍,和楚楚打了聲號召,便出了永寧坊,直接去了東市。
下一刻,女鬼俄然停下,膜拜下去,磕了三個頭,不敢再留,飄然退去。
這是一個夢,辛哲很清楚,他很少做夢,但每次做夢,都是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和事。
瞎子搖點頭道,“已經走了,冇感遭到殺意。”
以是,不管是房頂女鬼,還是在長街浪蕩的靈蛇,或者是趴在城牆上的巨型獨角怪,都以靈體的形狀呈現,淺顯人冇法瞥見,修士們看獲得,卻早就習覺得常。
羊肉湯冒著熱氣和香味,辛哲打了個哈欠,拿起一個饃,撕碎了泡到羊肉湯裡,慢悠悠吃起來。
白狐冇有感遭到對方的敵意,鬆了口氣,警戒地靠了疇昔,順著方孔看下去,透過暗淡光芒,正都雅到打鼾的辛哲。
嬰兒中間燃燒著篝火,篝火中間坐著一隻妖怪,它人麵豹身,盟主一目,長長的尾巴盤著,那隻豎瞳獨眼直勾勾盯著繈褓裡的嬰兒。
辛哲隻覺本身身材很輕,乃至底子冇有重量,彷彿一隻幽靈,飄零在虛空裡,他看不到本身的四肢軀乾,彆人也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