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娘奇道:“你們惠民堂要買他們的方劑?”
“且慢!”二掌櫃的笑道,那笑容裡異化著粉飾不住的愉悅,“左郎中,我再發起一次,把方劑賣給我們惠民堂,你就有九百文錢了,再拚集拚集當個破棉襖啥的,老著臉跟人借上一點,兩百文也就有了,這剩下的一千一百文不就交上了嗎?如何啊?”
“我們大掌櫃的心眼好,看他們不幸,開個藥鋪醫館,欠一屁股債,連房租都交不起,大年三十的要被掃地出門,都是同業行醫的嘛,故意幫襯他們一把,又不好白白恩賜銀錢,這才找了個事由說買他們方劑,出的價也夠他們交你前麵這部分的房租了,他們倒好,拿架子蹬鼻子上臉要高價!嫌我們出的少了!”
茴香烏青著臉,上前一步,指著二掌櫃尖著嗓子厲聲道:“滾!滾出去!”
趙三娘帶著那大漢大搖大擺走了出去,趙三娘手裡嗑著瓜子,瞧見中間的二掌櫃,當即換了個笑容:“哎喲,是惠民堂的二掌櫃啊,你咋到貴芝堂來了?是來瞧病的嗎?啊呸呸,瞧我胡說甚麼啊,二掌櫃你們惠民堂不就是藥鋪醫館嗎?並且赫赫馳名的,如何會到貴芝堂瞧病。嗬嗬嗬”
左少陽也毫無體例,交不上房租,欠人家債拖了這麼久,人家房東收回屋子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低頭沮喪籌辦回房清算東西。
二掌櫃被左貴一頓搶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把二郎腿一翹,撣了撣衣袍,悻悻道:“真是給臉不要臉。不過也值,這趟來,能瞧見貴芝堂如何開張,也算不虛此行!――這藥鋪治病救人的,都能給你們開開張了,你們還真本領,哈哈哈”
目睹茴香掄著笤帚衝了出來,嚇得二掌櫃的扭頭就跑,不留意一腳踩在路邊積雪踩成的冰溜上,摔了個狗啃泥,頭上帽子也飛了,腳下一隻鞋也冇了,引得圍觀的世人哈哈大笑。
偏巧是這時候來,左少陽憋著氣承諾了一聲,跑疇昔開了門一瞧,公然是趙三娘,手裡捧著個吃食零嘴,不過不是山查了,換成了炒瓜子了。她身後還跟著個膀大腰圓的壯漢。
“是呀,啊不是,誰買他們方劑了!”二掌櫃的梗著脖子道:“我們大掌櫃那是名醫,長安城裡給王爺大臣瞧過病的!我們惠民堂用得著跟他貴芝堂買方劑?”
一見這架式,左少陽不由心頭有氣,也冷冷回了句:“在屋裡。”
“說我?”趙三娘奇道,“說我甚麼來著?”
二掌櫃嚇得抱著腦袋逃出門外,到底慢了幾步,後背捱了幾笤帚。漲紅著臉站在街劈麵,喘著粗氣指著茴香,想罵街又顧及形象,隻是語無倫次說道:“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