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見她本來清秀圓潤的麵龐，變成了尖下頦，眼睛顯得更大了，並且落空了光芒，本來水靈靈的肌膚，也變得有些乾枯，那本來光輝的笑容，瞧上去隻要苦澀，心中顧恤，忙問道：“小妹，如何了？看你神采不太好喲。”

一旁的黃芹眼睛一亮，低聲道：“你要真能幫上就好了，――你們家另有多餘的米麪嗎？”

“是嗎？我還覺得你是織女下凡呢？”左少陽靠在梯子上，把腳上的靴子脫了下來，仍舊穿上之前的布鞋，把靴子往灶台上一放，背動手往外走。

白芷寒睜大了眼，有些不信賴，忙道：“那脫下來我改改。”

左少陽有些嚴峻起來，胡思亂想道：“莫非她要想跟我一起睡？想生米煮成熟飯？哇靠，這女的也太阿誰甚麼了吧……”

左少陽先把小鬆鼠黃球放進擱板的窩裡，然後盤膝坐在床上，脫了衣服，把短衫和長褲穿上。拉過絲綿被蓋著，舒舒暢服的真是爽。

左少陽有些不測，拿過床尾隔板上的新衣褲，一件件展開看，一件夾襯了絲棉的夾襖，一條一樣夾襯絲棉的窄腿夾褲。另有一件青色圓領袍衫，寬口長褲。一雙軟軟的馬皮六閤中幫皮靴。靴子的麵、底和幫都是用馬皮切割成小片縫合而成，內襯的是柔嫩舒暢的羊羔皮。如許穿上，不但和緩，並且就算踩在積雪裡，也不會濕了靴子，正合現在用。

左少陽拿過那雙棉鞋，道：“我記得互換的東西裡冇有這靴子，是你做的嗎？”

聽到閣樓上有動靜，白芷寒立即回身過來，站起家抬眼瞧去：“你醒了。我已經替你改了一套衣袍，你穿上嚐嚐合不稱身，不稱身我再改。”

左少陽目送民壯們推著那幾具屍身遠去了，歎了口氣，挑著水桶接著走，這時候望著路邊伸直著的避禍進城的哀鴻，更有了一種無法的哀思，真但願本身藥鋪地下統統的米都翻上一千倍一萬倍，那樣滿城饑民就得救了。

昨夜又是一夜雪雨，地上白森森的冰溜子很滑，左少陽謹慎地避開太滑的處所，剛走到街口，便瞥見衙門的幾個民壯用板車推著甚麼東西過來，用草蓆蓋著的，看不逼真。忙站住了。

水井邊冇有瞥見桑小妹和她嫂子黃芹，左少陽慢吞吞地打好水，挑著慢吞吞往上走，上到台階頂上，往桑小妹他們茶肆方向看了看，還是冇見到人。搖點頭，挑著水漸漸往前走，快走到巷口了，總感覺不甘心，又磨回身往回看，便瞥見桑小妹和黃芹挑著水桶從街巷那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