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霨正沉浸在這玄月的夜風當中，俄然前麵騰起狠惡的火焰，一股熱浪順著北風沖刷著王霨紅撲撲的臉。抬眼一看，一座大城在火光中熊熊燃燒，碎葉城在這兵燹當中再次慘遭踐踏。而王霨此時才發明，他們已經從城南的唐軍大營跑到了碎葉城邊。

“除了葛邏祿，那就是回紇人。回紇已建立汗國，骨力裴羅被天可汗冊封為懷仁可汗，控弦之士近二十萬，是當今漠北第一大權勢。回紇奄有金山以北的廣袤之地，且間隔我族不過數日路程，威脅甚大，可謂勁敵。”

結實的沙陀王子朱邪儘忠站在骨咄支身後，幾次張口欲言，又忍住了。“忠兒，你是不是想問為甚麼要焚了這碎葉城？”

馬蹄聲隆隆，在玄月的夜風中此起彼伏。素葉水河穀地區因為河道的潮濕和南北高山的屏護，氣候在西域地區算是惱人的。但農曆玄月間的早晨，夜風中已經有了沁骨的寒意。可狠惡的高速奔馳，讓灰衣人的坐騎渾身是汗，彷彿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黑衣人仍然在前麵緊追不捨，從聲音上聽，彷彿越來越近了，畢竟灰衣人的頓時多了兩小我。

“但是，”骨咄支話鋒一轉，“葛邏祿人丁雖眾，但謀刺黑山笨拙無謀，隻要匹夫之勇，行動驕橫，緩緩圖之，必可破也，隻是勁敵，而非大敵。回紇方興，兵鋒正盛，但回紇人非侵犯無度之輩，骨力裴羅心胸立國弘願，重長遠之利。若其勢大，吾可憑藉之；若其勢弱，吾可緩緩侵之。雖是威脅，並非滅族大敵。”

“哦，那除了葛邏祿呢？”骨咄支對兒子的答覆不置可否。

前麵的人彷彿感受有點悶，從包裹中探了出來，胳膊碰到了王霨的臉。王霨頓時嗅到一縷淡淡的暗香，腦筋中一亮，明白了前麵的人就是王勇之前在本身出事的樹林裡所救的阿誰小娘子。“莫非黑衣人實在是衝著這個小娘子來的，本身隻是被扳連了？”王霨悄悄忖到。

前麵的小娘子獵奇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向灰衣人說了幾句話，聽語氣像是在扣問甚麼。固然情勢很緊急，但灰衣人還是耐煩地答覆了小娘子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