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隊呼羅珊馬隊的速率越來越快,起起落落的馬蹄敲擊在橫街之上,如同夏季的驟雨在無情抽打著大地。
甕城城牆之上,十餘名弩手立即扣動了懸刀,弩矢如短促的雨點一樣,射向大食馬隊。
“整隊!”穆台阿彎刀向前一指,正在和殘存的唐軍長槍兵、刀盾兵廝殺的呼羅珊馬隊紛繁加快行動,和敵手離開了打仗。死傷慘痛、筋疲力儘的城門守軍,望著開端整隊的敵手,毫無體例。
而更關頭的是,敵手突擊速率如此之快,遠遠超出了守兵隊正的設想。他方纔隻是號令封閉西門最內裡的這道城門,卻並未要求封閉甕城的城門,更未曾拉起城外的吊橋。
因為是被王勇和杜環強拉著去快意居赴宴,是以,馬璘並未照顧馬槊和新得的每日弓,隨身唯有一柄橫刀。
堆積在一起的五六名呼羅珊馬隊,構成了馬隊最常用的楔形陣,籌辦在穆台阿帶領下,一口氣殺出西門甕城。另有兩個落空戰馬的呼羅珊馬隊,則緊緊跟在楔形陣後。
坐騎被刺中的馬隊,在戰馬倒斃之前,就及時從馬鐙裡脫身而出,然後當場一滾,揮刀如月,向長槍兵的腿部砍去。瞬息之間,就有兩名長槍兵倒臥在地,然後被呼羅珊馬隊的戰馬踩踏而死。
庭州西門半閉的內城門卻還留有龐大的裂縫,足以包容馬隊通過,賣力關門的唐軍守兵已然倒在了血泊當中。
間隔西門數百步之遙的馬車裡,心神不寧的阿伊騰格娜縮在沉寂的角落裡,聽著模糊傳來的廝殺聲,痛苦不堪。因為連綴不斷的破空聲和鋒利的兵器撞擊聲讓她再次憶起了夢魘般的碎葉大戰。
焦心分散人群的牙兵們未曾留意到,稀有十名粟特軍人,正在悄悄逆著人流,向南市的北門堆積,他們的腰間也懸著長長的彎刀。
長安一行,馬璘在見地了大唐帝國的光輝光輝的同時,也對本地武備的疏鬆感到由衷地擔憂。連扈衛宮禁的龍武軍都已經貧乏了悍勇之氣,本地的府兵和州縣之兵就更加不堪了。和邊鎮年年撻伐不休的百戰精兵比擬,本地的士卒的確就是方纔拿起兵器的農夫。
在城牆上賣力批示的西門守兵隊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上麵的戰局,心憂不已。他底子未曾推測,十餘名貧乏長兵器和重鎧甲的輕騎,竟然將近殺透槍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