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來的土包子啊？某六歲的時候就戴著孺子麵具進過大內，以後年年都插手驅儺。有一年，賢人還和武惠妃娘子在城樓裡看上麵的驅儺典禮，某還遠遠見過天子的真容呢。”馬璘中間的一個牛頭怪較著瞧不起前麵的鄉巴佬。

艾妮塞和賽伊夫丁跟在隊尾，尚未走進長樂門。艾妮塞對大唐天子的宮殿也非常感興趣。她隻聽來太長安的使者描畫過唐朝大內的金碧光輝，可她老是思疑，這個天下上莫非另有比家屬宮殿更壯觀、更標緻的處所嗎？來了長安以後，艾妮塞不得不承認，長安要比大馬士革宏偉多了。艾妮塞看著淤積在長樂門前的步隊，急的不可。

馬璘大力蹬腳，一個旱地拔蔥，躍起了兩尺多高，向下落的物體飛去。在馬璘身後，有一圈戴著鬼怪麵具的人將中間兩個戴著儺翁、儺婆麵具的人團團護住，雪亮的橫刀映著燈火收回閃閃寒光。在這一圈人的前麵，有一個戴著牛頭麵具的人正在悄悄向後撤，馬璘在空中瞥了那人一眼，刹時感受有些可疑，但孔殷當中也顧不得細心機考。

如果此時有人站著大雁塔塔頂，會發明城內一百幾十所寺廟的鐘同時被人撞響，鐘鼓樓上的鼓被魁偉的軍人敲的震天響。同時，110個裡坊火光點點，火光中傳出了陣陣麋集的爆仗聲。

馬璘在半空中仰開端，伸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團軟乎乎的東西，然後奮力竄改身材，將姿勢調劑為背部朝下。但是就是啪得一聲響，馬璘的背部落在了堅固的石地上，讓他回想起剛學騎馬時從迅疾的奔馬摔下的感受。

人群尚未散完，俄然聽到婉轉的鐘聲和渾厚鼓聲一起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穿破夜色在天空中迴旋翱翔，如同在長安這個龐大的水塘上出現了一圈圈的波紋。驚魂不決的人群頓時喝彩了起來。廣場北側，戴著儺婆麵具的女人抱緊了儺翁的臂彎，吐氣如蘭，“三郎，年年事歲、天長地久。”

“小郎君！！！”

“多謝公公！某乃北庭牙兵隊正馬璘。”馬璘不卑不亢地答覆道，懷裡還抱著從空中接住的小郎君。

“速速止步！速速止步！”城牆上的衛士伴著長矛敲擊城牆的節拍齊聲呼喊。人群中的北庭牙兵也立即共同城牆上的衛士攔住惶恐的人群。人群終究漸漸靜了下來，空中上到處都是各式百般的麵具和鞋子。

馬璘的聲音像是金鼓，穿透了喧鬨的慌亂聲。幾十個戴著麵具的北庭牙兵紛繁拋棄麵具，向四周的人群喊道：“止步！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