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李璘！”史朝英拔掉射入肩甲的一支羽箭，色厲內荏地號令道。

從平盧馬隊陣中殺出來的王霨驅馬來到堤上，他瞥見父親和永王即將出險，大聲喊道：“素葉軍，沿著大堤向南撤退！”

“撞開素葉軍的船，快走！”李璘顧不上責備部下，隻想著逃命。

怒的是，永王號稱編練江陵新軍兩萬，可除了三千多安西、於闐馬隊，其他皆是烏合之眾，逐則忘陣、退則崩潰，與民夫相差弗遠。若非江陵軍禍亂，唐軍還不至於敗得如此慘。

“猛油火！”王正見顧不得和李璘解釋，朝李璘坐騎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戰馬驚嘶一聲，四蹄發力，奮然躍上戰船，幾乎將仆人跌倒。

“範陽、平盧二軍密切無間，某豈會中爾等誹謗之計。”田乾真嘴上倔強，身材卻忍不住向前傾斜。方纔他觀戰之時，俄然想到素葉軍竟然早已得知平盧軍南渡之事，猜想王正見父子定有詭計，故而潛行至五牙戰艦四周，守株待兔。

與高仙桂策應上後，王霨急令馬璘、衛伯玉、李紀護送永王等人先撤，本身則率南霽雲、雷萬春等素葉馬隊殿後，且戰且退。

“爾等性命皆在某掌中。”田乾真嘲笑道。

雖躲開水厄，卻難避火警，數枚火箭吼怒而來，王正見周遭頓時火光四起。更多的羽箭則射中五牙戰艦，艦身四周冒煙，很多繩索也被引燃。

恨歸恨、怒歸怒，事已至此，王霨也認識到，若永王李璘被擒，將嚴峻傷害唐軍士氣、擺盪天下萬民安定兵變的信心。因此他不得不帶領精兵強將，一起廝殺，前去救援李璘。

“果然？”王勇哂笑道：“史思明的平盧雄師轉眼便到。莫非汝不想曉得，我軍為何清楚史朝英南下青密二州。”

“節帥！”王勇混不顧身上的傷痛，連滾帶爬來到王正見身邊。

“開船！滅火！”李璘不顧岸上人的死活，隻怕逃不脫。

“成交！”田乾真抬眼一望，見史思明的大纛已繞開素葉軍占有的堤岸，急命曳落河分紅兩部，相距一丈餘遠。他則躲在右邊陣中，張望意向。

“殿下，叛軍仍近在天涯，請速登艦……”話未說完，王正見又凶悍地咳嗽起來。

“快開船，護送永王殿下返回睢陽！”火圈當中，王正見大聲喊道。

“還挺難纏！”史朝英桀桀一笑，揮著骨朵，一樣向右火線殺去，避開素葉馬隊的鋒芒，刺向敵陣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