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昂然說：“我不是來此藏躲，我原是要往襄陽找我的師父，好助我報仇。走在此地遇見你師妹，我為向她賠罪纔到這裡。又因九奶奶在此養傷，我幫忙奉侍，才住到本日。

這時就聽得內裡吃緊的敲打柴扉門，翠環向宇文成都擺手，說：“你不要動！我出去看看！”說著她背了手兒，拿著刀走出屋門。

宇文成都就在這裡住下。到次日雨才停止，紅蠍子催他走，但他卻不肯走開。

宇文成都暗歎了一聲。翠環就說：“你就在這屋裡吧！等著九奶奶或死或好，才許你走。但是你放心，我們決不能傷你！”說畢，冷冷地掀簾出屋去了。

宇文成都麵前就是僵臥著的、色彩如生的紅蠍子的屍身；貳心戰手搖，側耳聞聲內裡的柴扉開了，就聽翠環和另一個女子說話說；“你來了恰好，九奶奶死了！”跟著就聞聲一片哭啕聲，不像是一小我收回的。內裡的馬嘶，這裡的腳步聲音，出去了幾小我，一齊哭著：“九奶奶……”為首的是個短衣女子，恰是金娥。她本來滿麵是淚，但俄然一瞥見宇文成都也在此處，她就瞋目圓睜，“沙”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了鋼刀，向張雲傑就砍。

他此時身上的衣服儘濕，雨水也浸進他左臂未愈的傷處，非常疼痛。窗外的雷雨又吼怒著，攪得他頭昏，他也就一歪身躺在炕上。

翠環蹲在炕邊用耳去聽，半天賦把話聽完。站起來忿忿地轉告了宇文成都，說：“我們九奶奶跟你說，那天她自北京走後，走不遠就遇見了袁一帆的部下人帶著很多的官兵，把她們圍住。

宇文成都低著頭垂著淚說：“我實在對不起你們，我想不到你們都是如許的好！”翠環嘲笑說：“你曉得我們好了，但是晚啦！我已經嫁了他……”指指門簾外，宇文成都說：“他是何為麼的？”

宇文成都長歎無語。正在這時，忽聽一陣馬蹄雜遝之聲闖進村裡來了，翠環和宇文成都齊都大驚，一齊由壁間抽刀取劍。

我勸人不管是誰，千萬不成殺人，不成結仇。你們跟大旗門已經抵過來了，已經一報還一報，夠了！何必再往下結仇？你如果不肯忘記了父仇，那翠環也就該當立時把你殺死。

宇文成都卻羞慚、哀思、感激，真感覺無地自容。紅蠍子彷彿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訓戒完了宇文成都以後，她閉目悄悄地躺著，呼吸都不沉重，隻是偶然因傷疼微微地使她蹙眉。窗外的雷雨聲還很大，彷彿六合都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