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囚撿起地上的弓弩,另一名女囚幫她裝箭拉開,正欲射擊,卻被中間的魚軒南同道扯去弓箭。
固然武則天那部軍隊尚將來援助,但看眼下景象,羽林軍彷彿已經穩住了陣腳,王將軍在軍中平靜批示,擂鼓聲高文,羽林軍士氣彷彿更振,眼下固然尚不能遏住魚軒南她們的狠惡進犯之勢,但已不像剛纔遭攻擊那樣步地大亂,缺口翻開,而像是拚儘儘力、咬緊牙關推著石頭上山,一點一點將戰線推向前。
我心中驀地一動,心道:現在如果我身上有副枷鎖,或許是件幸事。
馮冼惟忠的武功確切了得。現在的她,不像番禺血戰時舞得像一團白影、以快以猛製敵,而是有快有慢,進退安閒,常常是一刀斬首,一招斃命,比之番禺血戰時,彷彿多了幾分大將氣度。
我發覺,魚軒南一邊奮力搏殺,一邊不住地向馮冼惟忠這邊擺頭張望。現在,她將刀一旋,削掉一個羽林軍兵士的腦袋,一腳將另一名羽林軍兵士踹出幾步以外,向馮冼惟忠撲來,一邊狂衝,一邊揮刀左劈右砍,將攔在她麵前的羽林軍兵士砍翻在地,一條血路被她殺開,向馮冼惟忠處延長。
此次大戰,比番禺港灣之戰範圍大很多,黃塵滾滾當中,數千女子們狠惡鏖戰,刀劍互戮,貼身搏殺,抱腰撲摔,滾地扭打,殘肢各處,頭顱像黑紅白三色摻半的球普通四周滾落,傷者痛的滿目猙獰狠惡打滾,血雨紛飛,到處猩紅。
巾幗雙雄刀槍合璧,擺佈反擊,共同得恰到好處,使馮冼惟忠隻要抵擋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四周的羽林軍兵士抵擋不住,或者倒斃,或者撤退,從而使魚軒南和高滅唐的兩人組合迅猛突進,將她們身後的蘇六月等人甩開一大截,如鋒利鋼刀普通,插進包抄我的囚車的羽林軍陣。
她們豁出命來設伏掩殺,其目標不需多想了。
現在,枷鎖已經不在我身上。約莫是王將軍的默許,我初次因沐浴之需而被翻開枷鎖後,馮冼惟忠便再不給我重戴枷鎖。
忽一聲高喊突入我的耳朵。現在疆場已經殺聲震天,是何方巾幗作如此獅吼,竟至可聞?我不由循名譽去,隻見高滅唐的囚車剛被魚軒南的同道劈開,高滅唐飛腳踹開囚車的殘欄斷木,跳將出來,接連幾聲大吼,一邊矯捷遁藏著圍上來的羽林軍兵士的刀劍,一邊揮動著已經斷為兩截的枷鎖猖獗抽擊,不過半晌,已有三名羽林軍兵士被她抽打得頭盔開裂腦漿溢位。
我明白了。淚水再次湧出。必是魚軒南擔憂誤傷了我,製止同道利用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