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足了勁等候仇敵,卻一向不見其蹤,非常煎熬,我終究忍不住,轉頭看她。
隻見馮冼惟忠渾身顫栗,麵色慘白,肝火滿麵,厲眉惡目,明顯是被我氣的。
我在毯子覆蓋下,攥緊拳頭,以待反擊。
據我所知,很多王朝的最高權力階層對待造反者方麵反而比鷹犬虎倀們要刻薄一些。遵循此理,李唐朝廷總不會如馮冼惟忠這般待我。
但,如許的仙顏配上如許的凶悍之氣,顯得可怖,如同色采斑斕的一條毒蛇。
我心涼至極,眼下冇法他殺,也罵她不得。
我的大腿火燒普通。
不過,聽她這麼一說,我的氣又上來了,轉過甚瞪著她,忿忿道:“誰願傷痛纏身?還不是拜你所賜?”
如果要辯論的話,她還真的不配做敵手。
再說,眼下不就是鞭打加身嗎?這是當代最淺顯的一種科罰,莫非本身連鞭打也冇法忍耐?
固然如此,仍袒護不出她的動聽仙顏。
我儘力揣摩著豪傑們受刑之際的神情,目視火線,儘力作出毫不平服的神情,讓這條母狗表情不暢,增其心機壓力。
大腿疼痛敏捷減輕,斯須之間,我痛得嗚嗚不止,掙紮不已,鐵鏈與石壁錚錚相碰。
陰涼柔嫩的蛇身緊貼我臉爬動,我驚得冇法喘氣,忽而麵前一黑,落空知覺。
毫不能在愚忠殘暴的李唐家奴、朝廷鷹犬麵前顯出軟弱之相,害怕之態!
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必定要死在她手裡,與其縮頭縮腦,迎來一死,就不如舉頭挺胸,慷慨就義!
馮冼惟忠嘲笑道:“此蛇固然無毒,但如果和你靠近半晌,隻怕會將你嚇得屎尿橫流。我最後問你一遍,是招,還是不招?”
隻見馮冼惟忠回身開門,閃身而出,砰地將門關上。
我不知她為何出去,隻得等著。
不料馮冼惟忠神采仍舊,看來並未被我氣到。
突覺大腿疼把柄如蟲子匍匐,癢痛交集,想是鮮血流下,我氣憤愈盛,將頭劇搖,一心隻要氣她。
說實在的,我平生還真未這般暴虐刻薄地罵過人。孰料,竟在當代開戒。看來,當代環境能夠培養風雅,亦能育出大俗。
馮冼惟忠就在床邊。
她將門關上,死死盯著我,步步逼近,在我麵前半米處站定,和我對視。
既能打人,也能療傷,看來,她真是打人專家。
看來,“物以稀為貴”畢竟不錯。即便是如此固執呆板的鷹犬愚忠,亦會彆有考慮。
我呼哧喘氣著,雙目圓整,對馮冼惟忠瞋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