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半倚在床上,見了我,笑著說道:“慕雪,本宮好久冇到你的琴聲了,俄然想得很。”這個大唐後宮中最雍容的一株牡丹,即便是一臉的病容,也涓滴不減她母範天下的風華。我說道:“皇後想聽琴,隨時能夠叮嚀。”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白瓷瓶中枯落的桃花,說道:“我不是怕皇後見怪,幫我拆下來吧。”
“是。”我應了一聲,坐到古琴旁,悄悄的挑動琴絃。剛開端的時候還好,彈著彈著,手指就砭骨的疼。我咬著牙忍著,死力的掌控好每一個音,這是我獨一能為她做的。
“皇後!”長孫皇後固然病了好久,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聽她說這麼沮喪的話,心中又是淒楚又是難過,眼淚不爭氣在眼裡打著轉,我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就怕眼淚會流出來。
長孫皇後臉上帶著笑,彷彿還在回味,過了一會兒,她歎了一口氣,說道:“也不曉得你這琴聲,本宮還能聽幾次。”我內心一陣酸澀,說道:“隻要皇後想聽,慕雪會一向為皇後彈下去。”長孫皇後看著床前的樹影,歎聲道:“可貴你故意,隻怕本宮冇有阿誰福分了。”
此時的長孫皇後,就如同一株將要委謝的牡丹。她才三十六歲,合法盛年,她的膝下還豐年幼的兒子和女兒。
我走進長孫皇後的寢宮,恰逢李泰和李治也在。自從長孫皇後病重,她的後代們差未幾是每天都來看望。
李泰看著長孫皇後,說道:“母後不要多想,你會好起來的,太醫們一向在想體例。並且,父皇已經下詔修複古寺,兒臣信賴佛祖會庇佑母後的。”
長孫皇後終究止住了咳嗽,靠在李泰的身上喘了一會兒,讓李泰和李治扶著她重新做好,纔對我說道:“你給本宮彈一首曲子吧,就彈你剛進宮時彈的那首。”
我冇理睬,癡癡的坐到椅子上,滿腦筋都是長孫皇後的病容,和李泰讓民氣碎的笑容。碧兒雙手拉著我的胳膊,看著我,擔憂的說道:“姐姐,你的神采如何這麼差呀,是不是手上疼的短長?我去找太醫。”她說著就往門口走,我情急之下伸手拉住她,手一用力,又是一陣徹骨的疼。
碧兒回過神,皺著眉看著我的手,心疼的說道:“我的姐姐,你如何還亂動呢?”我攤著兩隻手,不敢再亂動,忍著疼,對碧兒說道:“彆去了,隻是一點兒小傷,本身上點兒藥就行了。”
我說道:“傷害裂開了,還是會癒合的。”說話間,我雙手上纏著的布條已經都被碧兒拆了下來。我攤開雙手,結了痂的傷口,非常醜惡,手指悄悄動一動是冇有題目的,隻是不敢太用力。我曉得我如許分歧適操琴,但是一想到長孫皇後光陰無多,她的這麼點兒要求我又如何忍心回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