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庾信心中一陣感慨:階伯不愧為百濟頭號名將,這座營寨非論從位置、佈局、朝向來看,都可謂當世極品,就算唐軍前來,也一定能在十天內將其攻破。
扶餘堯在他背後喊道:“小馬快,幫我拿件衣服來,就在馬鞍上!”
河水不深,扶餘堯在水裡撲騰了兩下就站了起來,頭上頂著一根水草,抹了把臉,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元鼎,怒道:“小馬快,你混蛋!”
元鼎彷彿回到了在邊塞與老兵們嬉笑怒罵的日子,道:“都濕了,還不脫啊!”
“明天的盟友,明天就會變成仇敵!”金庾通道,“你是新羅將來的王,目光要放長遠。為了這一仗,賭上全部將來,劃不來。”
老兵們轟笑著跑開了。
“端得是兩條豪傑啊!”
不遠處,一個身材不高,卻極其結實的中年男人循聲走來,將手中鐵杖朝地上一插,道:“啥事?”
老麥立即扯著嗓子吼道:“愣著乾甚麼,還不脫手,等新羅狗來幫你們撕嗎?!”
老兵們紛繁伸長脖子張望,無法水花太大,擋住了視野,隻能聞其聲。
元鼎道:“讓你脫,是在幫你。”
“真的?”元鼎霍然起家,走上幾步,居高臨下望著她。
元鼎背對河麵,緩緩走登陸,脫下濕乎乎的軟甲背心,暴露精乾的上半身來。
扶餘堯用胳膊抹了把汗,找了棵大樹,在樹蔭下坐下,喝了幾口水,道:“你就是個匪賊。”
“不動了?”
金庾信、金法敏、金欽純、金品日、金文忠、金文品、金義服、金義光等一眾新羅將領策馬而立。輕風緩緩,金庾信摘下頭盔,他們現在是坐東朝西,上午的陽光恰好從前麵照過來,能夠將遠方的景色一覽無餘:連綴起伏的丘陵間,聳峙著一座巍峨的營寨。
很久,河麵上垂垂安靜下來。水花散去,隻見元鼎和扶餘堯一橫一豎漂在水麵上,動也不動。
“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扶餘堯道:“要換了彆的男人,早被我打殘廢了!”
“那就這麼乾等著?”側火線的金品日大聲道。與金庾信和金欽純分歧,他是真正新羅王族,金春秋的堂弟,跟金欽純一貫不對於,每次出征,兩人都要一爭高低,誰都不平誰,也隻要金庾信能鎮服他倆。
扶餘堯被他看得一陣耳熱。
金法敏道:“我們跟唐軍是盟友,不是仇敵!”
金庾信冇有答覆他,而是朝邊上喊道:“欽純啊!”
最誇大的是,營寨正麵不是平的,而是朝東向凸起一塊,如果站在高處往下俯視,就會生長整座營寨坐西朝東呈三角形,凸起部分就像大鳥鋒利的喙部,極大的增加了守軍的戍守麵積,能夠從多個方向居高臨下朝仇敵停止進犯。不但如此,階伯還在新羅人看不到的處所,也就是營寨後部朝西的方向又修了一座小寨。小寨嵌入大寨西側,新羅人如果由東向西攻破大寨,守軍就行退入小寨東側的圍牆構造第二次防備;小寨西側的圍牆固然與大寨相連,卻又凸出大寨以外,與大寨西側圍牆的南北兩段構成夾攻角。小寨中存放著百濟軍大部分糧草;鎮守小寨的,則是階伯麾下最精銳的漢人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