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二狗值夜。

老兵和二狗混了幾頓飽飯吃，持續被派來城頭值夜。

二狗問老兵，我們到底算百濟人，還是新羅人？

老兵吐了口唾沫，道，我有左手，萬事不愁；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二狗沉默，這話太深切。

城頭，老兵搶走二狗的長矛，一把扯開的他的衣服。

老兵脫下本身的百濟禮服，喝道，都脫了！

老兵說，誰管飯，就是誰的人。

二狗從戎已經好幾個月，他的家在幾百裡外的山裡，一個與世隔斷的小山村。山村很窮，窮到冇有女人情願嫁過來；自家生的女人，一早就嫁了出去，或是賣給大戶人家，隻要能活命，賣給誰，做甚麼，並不首要。媽媽說，名字越賤越好贍養，因而兄弟幾個就成了一二三四五一窩嗷嗷待哺的狗崽子，吸乾了老孃，吃窮了老爹。乾活之餘，老爹最大的愛好，就是蹲在村口，等著大善人的馬隊；馬隊一來，就會有新奇的女人來到村裡，就會有男人拿地步、耕牛和糧食去換。幾十年下來，村裡近一半的女人都是從內裡買來，初時或許還想逃竄，久而久之，便留了下來，洗衣做飯帶孩子，看著新的女人出去，罵罵咧咧幾句，彷彿山村的仆人。

當然，非論是高句麗、百濟，還是新羅，有身份的人都必須學習漢話，正式場合也都必須利用漢話。漢話的仆人，就是大海劈麵阿誰叫做大唐的強大國度。高句美人是姓驢的，幾百年一向在跟大唐另有大唐前麵的朝代兵戈；北麵寢兵的時候，便掉過甚來打百濟和新羅——當時候新羅百濟還是一個鼻孔出氣。厥後新羅強大起來，從東麵的山高低來，搶走了百濟大片地盤；百濟隻好掉頭跟高句麗締盟，還跟海峽劈麵的倭國眉來眼去。新羅一看四周都是仇敵，就去抱大唐的大腿；有了大唐的支撐，新羅的膽量就大了，時不時偷百濟幾座城。

這座城，名叫桐岑城，起初是百濟的處所，高句美人和新羅人都想要，接著被新羅人搶走；幾年前百濟大肆北伐，重新羅人手裡攻取了三十多座城池，此中就包含桐岑城。百濟在城裡留了一支幾百人的軍隊駐守，城頭紅黑相間的就是百濟的旗號。百濟，二狗默唸幾遍，終究明白了本身的身份，一個百濟人。

兩人跑下城，混進叛變的人群，搖身一變成了新羅人。

二狗捂著胸口，驚駭的望著他，莫非他就是傳說中的搞基派，籌算趁亂將本身法辦？

白日，二狗問老兵，百濟人會不會派兵再把城奪歸去。老兵扯了扯身上藍玄色的新羅禮服，說，百濟人做衣服的料子可比新羅人好多了。二狗說，百濟人有錢？老兵說，三個國度，百濟最有錢。二狗點點頭，感覺變成新羅人有些可惜。老兵說，你見過哪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情願上陣殺敵的？他本覺得二狗會恍然大悟，然後會對本身更加崇拜，哪知二狗想了好久，才說，我冇見過有錢人。老兵一口唾沫卡在喉嚨裡，狠狠給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