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羅軍人飛奔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朝樸金剛搖了點頭。

“你再動，我要用力了！”樸大象閉著眼睛，用力抵消著懷中那龐大的掙紮之力，內心隻要一個動機，不讓他死。垂垂的，懷裡阿誰身軀安靜下來，不再掙紮。樸大象鬆了口氣，展開眼睛。老周溫馨的靠在他身上，像睡著了一樣。

樸大象稍稍昂首，老周的表麵在視野中敏捷變大，那張充滿溝壑的老臉，變得愈發猙獰。樸大象笑了，咧開大嘴，暴露兩排烏黑整齊的標緻牙齒，嘟囔了一句：“妖怪誒……”然後鬆開一隻手，朝妖怪揮出一掌。

樸金剛掃過他們幾個，冷冷道：“蠍子島就剩這麼幾小我了嗎？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東西，二十年前，就該被丟進海裡餵魚！看在你們還算條男人，再給你一次機遇！”說罷，將手中的袋子往天上丟去。

“混蛋！”剩下兩個海賊大怒，直接提刀朝樸金剛衝過來――乾掉這個領頭的傢夥，老周纔有活命的機遇。

樸金剛曉得弟弟心腸純良，隻好摸摸他的頭，安撫道：“男人嘛，都有第一次；見了紅，就好了。”

老周閉上眼睛，老淚縱橫，隻剩他一人了。

樸大象手腕吃痛，單手將樹乾平扔出去，又將幾個海賊砸倒。

樸金剛放下弓箭，表示四周其他新羅軍人持續放箭；然後伸脫手，接過部下遞來的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老周悲從中來，邁開步子，向它走去。

“好了，放下他吧。”樸金剛收起短弓。

“我殺的？”樸大象大驚失容，蹲下，一探老周的鼻息，一屁股跌坐在地，滿臉的不成思議：“他死了？我冇殺他，我冇想殺他的，他如何會死的！”

“啪！”老周長刀脫手，化掌為刀，一刀劈中樸金剛手腕。

“啪！”袋子落地。

老周認出，這袋子，跟當初新羅人下定金時給的那隻一模一樣；現在，為了剩下的一半尾款，他搭上了蠍子島一半的性命，和幾近全數身經百戰的老兄弟。

老周漸漸走到袋子前，哈腰、伸手，將它提了起來。

老周抬頭長嘯，好似一頭瀕死的頭狼，放眼都是戰死火伴的軀體；連他在內，還能站著的，不到五人。

“嗖！”樸金剛射出了最後一箭，目標老周的膝蓋。

樸金剛走上前，拍拍弟弟豐富的胸膛，接著蹲下身子，拔出短刀，狠狠紮落。

樸金剛收起短刀，伸手戳了戳他腰間的肥肉，道：“他倒是不想死，可你的肉那麼厚……不測，嗯，或許是個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