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人一齊轟笑起來,有人打趣道:“沈老財還不快去,等得久了,說不定人家就搶走了。”
柳絮兒邊哭邊唱,說是母子二人,孤苦無依,兒得急病,遠來都城求醫問藥,卻不猜想,川資用儘,兒死堆棧,落得小我財兩空。哀告各位父老,奴家欲賣身葬子,懇請各位父老鄉親,積德積善,援救奴家這個孤苦女子。
封殯就是將棺木釘死,柳絮兒那裡肯依,直哭道:“我的個兒呀,我的個心頭肉啊,娘想多看看你呀,到山上再封殯呀,我的個兒呀……”柳絮兒一邊哭,一邊趴在棺蓋上,不讓封殯。
柳絮兒本是二十八歲,但總不成能九歲十歲就結婚生子罷,是以多加了五歲,倒還說的疇昔。
肥碩男人更是表情大好,三十多歲,恰是乾得動事兒的時節,焉有不喜的事理?便道:“娘子莫哭,我自去安排人手,選一口上好的棺木,將令公子風風景光的下葬了,讓他好生安息,早些投胎,豈不是好?”
人群中有個四十開外的肥碩男人,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蹲下身子來,近間隔對柳絮兒細細打量了一番,不覺精蟲上湧,**大開。肥碩男人明顯對柳絮兒的姿色太對勁了,的確是天賜的仙女。
那柳絮兒,卻很有演出的天賦,哭得淒慘痛慘,如泣如訴,把個痛失愛子的慘痛場麵表示得淋漓儘致,令觀者含悲,聽者動容,無不一掬憐憫之淚。
城門領撿看了大家的路引牌碟,最後還揭開徐馳頭上的白布看了看,見“死者”七竅流血,慘不忍睹,倉猝扯了布蓋上,就揮手放行了。
柳絮兒嚎啕了半天,早已嗓子冒煙,現在終究來了買賣,內心一喜,哭道:“這位大爺,奴家本年三十三,還乾得動事兒。大爺如果幫奴家把我這薄命的兒子安葬好了,奴家情願為奴為婢,服侍大爺您一輩子……嗚嗚嗚嗚……”
送葬的一起吹吹打打,出了北門,再往西行去。
送葬的步隊一起穿街過巷,進了北城安遠門。
掌櫃的叫來三四個年青後生,用毛巾捂了嘴巴鼻子,拿來一塊白布,將徐馳裹了起來,抬到門板上,讓他們抬出堆棧去,離得越遠越好。
公然,那四個後生將徐馳抬到一處牆根下,便撒腿就跑,避之唯恐不及。
徐馳裹在白佈下,憋屈得慌,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任憑擺佈。
徐馳安安穩穩,風風景光地正式出殯了。
沈老財自知說錯了話,也不好發作,便擠開世人,忙著籌措去了,臨走時,還轉頭叮嚀柳絮兒道:“娘子莫急,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