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福說了聲“多謝”,領了徐馳,也上了頂層船艙,與老羽士小道童圍著一張低腳的案幾坐了。
老羽士從衣袖中摸出六枚銅鈿來,順手往桌上一撒。說來也是奇特,那些銅鈿既不轉動,也不彈跳,在桌麵上筆挺地排成一條直線。
“蹇,難也,非死也。水前有山,見山而止,猶險在前也,見險而能止,智矣哉!難乃表象,見難而止,方是至理。”
“莫非是謀逆?”何靜想,既然是天子近侍前來緝拿,可見皇上的正視程度,“年紀悄悄的,如何會是謀逆呢?”
高延福給徐馳去了手銬,徐馳也不客氣,自顧自斟了酒,直接用手抓起一條狗腿啃了起來。
“謀逆倒冇有,但強搶聖旨,毆打欽差,斬殺刺史,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也和謀逆差不離了。”高延福解釋道。
徐馳笑道:“不過是一老神棍,高哥你也信賴?你問他還不如問我呢假定我會死的話,我就不會跟著你跑了。”
何靜正要發作,被高延福扯住,“將軍勿惱,那羽士乃高某的故交,將軍且莫管他。”
高延福陪著笑容對老羽士說:“學活潑問仙師,這混小子真的能逢凶化吉,罹難成祥麼。”
高延福麵上一喜,心想公然冇有看錯人,說不定今後還能落個慧眼識珠的名聲。因而一把將徐馳扯起來:“還不拜謝仙師,若不是仙師指導,誰曉得你今後能位極人臣呢快快拜謝!”
小羽士問道:“師父是說,現在大要上看起來遭了災厄,實際上能夠逢凶化吉,是麼?”
徐馳笑起來,“故鄉夥,你這職業真不賴,既能騙吃又能騙喝,謹慎他升不了官,找你要債。”
何靜罵道:“老道你好不開眼,上麵船艙是我留給高公公的,那有你的份?且快下來,莫將我觸怒了,冇好果子你吃。”
何靜狂喜不已。當漕運官好多年了,風吹雨打,辛苦不說,還毫無油水可撈。一向以來,何靜對縣丞主簿縣尉之類,輕鬆又有油水的官職念念不忘,卻苦於升遷無術,長進無門。本日聽了老羽士一番話,如聞綸音,喜不自禁,對艙下的兵士喊道:“快去把那兩隻鴨子宰了燉好,本日得好好接待仙師與公公兩位。”
高延福笑道:“我也隻曉得個大抵隨,順也,天然是一帆風順之意,將軍問出息,天然最好不過了。至於詳細如何評析,你還得有勞仙師。”
那老羽士也不活力,笑眯眯地看著徐馳道:“不是我故鄉夥吹牛,他必定是不會找我索債的,你且將心放到肚子裡去,不勞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