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馳反客為主，替三人斟滿酒，卻並反麵鐘緋紅與單綾客氣，自顧自的品起酒來。此酒卻又與在陳府喝過的酒有所分歧，酒色清冽，入口更加濃烈，酒度應比嶺南靈溪要高，倒是更合適徐馳這個當代人飲用。徐馳心想，酒度太低，就落空了喝酒的意義，今後喝酒，就喝這類酒，便問道：“這是甚麼酒？味道還馬草率虎。”

本來，鐘緋紅便是這翠煙樓的鴇母。那些迎客的女子本來也要起來打扮打扮，預備著傍晚時分的賣笑生涯。聽人說飛燕亭中來了個姣美後生，便湧過來看希奇。塵凡女子閱人無數，風騷俶儻多情博學的男人見的多了去了，豈會奇怪一個徐馳？隻是這男人打著門要出去，卻又領著個小女孩，這就奇怪了。

徐馳天然不會信覺得真，故作欣喜地說：“真的麼？如果我要你當我媳婦呢？你彆說話不算話。”

單綾如有所思，笑道：“公子可記得全詩？不若吟誦出來，好讓我等受教。”

鐘緋紅與單綾雙目訂交，俱是大惑不解：說此人是個俗人吧，還真是俗得不像話，帶著本身的媳婦往窯子裡跑，這還不算，竟還等不到人家開門迎客就破門而入。說此人是個雅人吧，也確切雅的能夠，進了窯子卻對女色視而不見，隨便扯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時”便足以讓天下才子佳報酬之傾倒。就算雅人吧，卻如何看如何不像，滿嘴胡溜，言辭粗鄙，毫無禮節客氣，隻顧吃吃喝喝，連鄉野農夫都不如。好，就算鄉野農夫吧，那也不像啊，哪個鄉野農夫能夠做到如他這般雍容漂亮呢，不拘束不拘束，舉止安閒，收放自如，甚而至於旁若無人，氣勢淩人。

在唐朝，像翠煙樓這類初級文娛場合，最重視情調。所來的主顧都是些達官朱紫、文人雅士。幾個老友相聚，三五知己相邀，去到花街柳巷，或聽歌看舞，或喝茶喝酒，或吟詩唱和，去處端莊，風騷儒雅。眠花宿柳雖是應有之義，但毫不是最首要的。

單綾領教過了徐馳的天馬行空，對徐馳的題目，倒也冇有顯得過分高聳和不成思議，隻含笑答道：“姐姐蒲柳之姿，世人如何肯看重？是以人老珠黃，仍待字閨中，讓弟弟見笑了。”

這時，鐘緋紅朝她們招招手：“姐兒妹兒，且行動起來，莫怠慢了這位公子。”

單綾“嘻嘻”笑道：“姐姐縱不是蒲柳之姿，卻也是徐娘半老，公子所謂的但願，是但願姐姐當你的姐姐，還是當你的姨娘，更或者當你的丫環仆婦，服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