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者留下了一張字條，筆鋒剛毅，龍飛鳳舞，筆跡很有風骨：“李小子，老夫不得不對你說上一句實話，當歸真的有病，並且病得不輕。每當月圓之時，當歸都會癲狂如獸，那晚的景象你也看到了，老夫自不必多加贅述。當歸併非老夫親生孫兒，而是從一群老猿手中所奪，其出身來源不詳，老夫亦冇法考較。七年以來，老夫費經心血，用儘手腕，卻始終冇法醫治當歸的病根，老夫已接受夠了，以是請諒解老夫的不辭而彆，今後今後，天各一方，橋路各歸。你樂意帶著當歸分開這裡也好，將之拋棄在這山中也罷，老夫卻不再管問了。趁便說一句，你承擔裡的財帛和古玩老夫先臨時借用一下，待得今後江湖上相見之時，定然連本帶利一同償還。妙應真人敬上。”

在當歸驚奇的目光下，李昊將草廬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幾本行醫問藥的手劄以外，隻要各色藥材留了下來。李昊冇法，隻好將一個熟銅手爐收進包裹中，紮束整齊後，拍了拍當歸的腦袋：“你曉得去往揚州要往哪個方向走嗎？”

“甚麼叫做‘羊粥’？好喝嗎？”

李昊抱起當歸，朝著村莊的方向就跑：“太特麼的令人奮發了，想當年香港迴歸的時候，我都冇如許歡暢過，我們終究不消在山裡過野人的餬口啦！”

李昊第一次逼真的感遭到，本來人的心是真的會痛，耳畔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昂首一看，恰是當歸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見到李昊後喜出望外，一把抓住李昊的衣袖，癟著小嘴不幸兮兮的搖來搖去。

李昊和當歸真的被丟棄了。

當歸哼著小曲跟在李昊身後，一會兒采一把素淨的野花，一會兒攀上樹梢去摘下一串青澀的果子，偶爾會邁著兩條小短腿四周追逐兔子和梅鹿，令李昊頭疼不已。

“好。”

李昊也知本身形象駭人，趕緊捧起溪水抹了一把臉，將枯草般臟亂的齊肩長髮掠至耳後，朝老者深深一揖：“小子是過往的客人，因為在山中迷了路，好不輕易尋到這裡，且問這是那邊？間隔揚州城另有多遠？”

“曉得。”

好不輕易捱過一夜，李昊尋到一處水源，用樹葉盛了些水喝，又將樹枝削尖，紮到一尾一尺來長的細鱗白魚，同當歸和寶兒分而食之，兩人一犬狼吞虎嚥吃掉一條生魚，身上總算規複了力量，持續在山間行走。

李昊暗恨孫老者騎走了本身的棗紅馬，不過轉念一想，這山中並無成型的門路，人行尚且要顛末很多處陡坡凹地，或是從狹小的樹縫中穿過，即便有馬也騎乘不得，內心纔多少好受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