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昂首直視上官女史,目光冷酷。固然是瞻仰的姿式,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視。
裴英娘恍然大悟,難怪上官女史方纔朝她和李令月叩首。
櫻桃成熟時節,恰逢朝廷放榜。新科進士常常會相約在城南的曲江池畔遊賞宴飲、打波羅球、吃櫻桃宴,以慶賀落第,趁便交友新友。
兀自感慨,一道冷厲的眼神俄然向她掃過來。
李令月脾氣純真,天真爛漫,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和誰都能嘻嘻哈哈玩到一起去,連和武皇後爭鋒相對的魏國夫人賀蘭氏都發自真敬愛好她。
薛紹酷似其父薛瓘,眉清目秀,超脫無雙,宮人們公開裡叫他“美三郎”。
李令月感覺上官女史很不幸,“她都被打成如許了,如何不換小我?”
她早忘了李旦禁止她偷看薛紹的事,提起兄長,語氣密切天然。
裴英娘直接道:“女史為甚麼要難堪我?”
她不能讓上官女史把“魚目混珠”四個字說出來。明天是她頭一次上學,宮裡的人都盯著看呢。魚目混珠的典故鼓吹開來,成績的,是上官女史不畏強權的狷介名聲,而她隻能充當阿誰被鄙夷的背景板。
裴英娘無言以對:阿姊你一向在發楞好嘛?
趙觀音到底是有多放肆,乃至於反目於李令月?
像承平公主和趙觀音如許的天之驕女,當然看不上野花野草。她們鬥的,是各種百般希奇古怪的奇珍奇寶,甚麼貴重比甚麼,甚麼奇怪鬥甚麼。
上官女史也是如此。
就彷彿鄙夷了她,也能順帶鄙夷武皇後似的。
李令月噗嗤一笑,冇把裴英娘說的話當回事。
宮女們簇擁著上官女史走太長廊,裴英娘上前一步:“女史請留步。”
上官女史編造出這個莫須有的故事,目標不過是想引出“魚目混珠”的典故。
掖庭是安設犯官家眷妻女的處所,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還是個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慾出——宰相上官儀的先人。
這時,廊彆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上官女史低頭走進內殿。
裴英娘進殿後,慎重向老學士施禮。
上官女史僵著臉:“甚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 離十點越來越近了,歐耶\(^o^)/
看到李令月一再表示出對趙觀音的討厭,裴英娘有些驚奇。
裴英娘微微一笑,本年的櫻桃宴,贏的人必定是李令月。
碼字不易, 感謝大師的支撐! 裴英娘聽忍冬說過, 傳授她們學問的先生,除了掖庭的女官,另有學士院的儒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