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女,從小飽讀詩書,隻要加以指導,才學、策畫、目光一樣不缺,一定比朝堂上的男兒差。
兩人齊齊下拜,“侄兒恭送姑母。”
他的兩位孃舅,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轉眼已命喪鬼域。
這一刻,她非常放心。
進宮後,她倒是開端養出一點嬌慣脾氣來。特彆在李治、李旦或者李令月麵前時,她無拘無束,感覺最安閒。
昭善走近幾步,李旦看到她,輕聲道:“明天的事,先不要奉告公主。”
李令月哈哈大笑,“她吃了那麼多酒,必定也醉了!”
想到身邊無人可用,武皇後不由有些憂愁,打發裴英娘去閣房陪李令月。
可惜了她的一身才調,不識時務的人,即便有七巧小巧心,也隻是根朽木罷了。
武承嗣低笑一聲,鬆開手,“你膽量不小啊,竟然不驚駭?”他轉頭看一眼內堂,神情麻痹,彷彿方纔喝下毒湯的人不是他的表親,“小十七,我勸你先找個處所躲起來,姑母冇空理睬你。”
羊仙姿守在坐席旁,隨時盯著側間的動靜。
她順手把夾纈披帛拋在軟榻上,“明天乏了,晚膳隻要一碗漢宮棋,不消加肉湯,清平淡淡的纔好吃。”
武承嗣和武三思坐鄙人首,時不時舉起袖子抹一下眼角,陪武皇後一起墮淚。
睡就算了,還睡得那麼結壯!
裴英娘之前從不撒嬌,冇有人疼寵,撒嬌給誰看呢?
裴英娘搖搖腦袋,完整復甦過來,想到李令月曉得賀蘭氏已身後能夠的反應,內心有點不是滋味。
裴英娘後知後覺,順手扯住李旦的衣袖,跟著他走,“阿兄明天不是陪太子去秘書省了嗎?如何會去刺史府?”
昭善叫來幾個宮人,把熟睡的李令月抱出房間。
裴英娘皺起眉頭,眉心的硃砂愈顯殷紅。
李弘讀書讀陳腐了,李賢巴不得和她這個母親劃清邊界,李顯永久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李旦明哲保身,不問政事。
李旦冇轉頭,“剛好路過。”
羊仙姿愣了一下,“殷王?”
她不如上官瓔珞聰明,但卻有靈敏的直覺,性子又這般忠誠,倒是塊好料子。
李旦彷彿有所發覺,停下腳步,目光透過褐色窗格子,照進裴英孃的心底。
羊仙姿把裴英娘帶進已經打掃潔淨的內堂。
不管如何說,剛纔武承嗣對她伸出援手,當得起她的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