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寂然道:“阿父,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小十七!”
“不測之喜”裴英娘被一個圓臉宮人抱起來,帶出裴府。
李旦彷彿並不感覺拎著一隻七彩大胡蝶有甚麼不對,餘光瞥見裴英娘神情有異,皺眉道:“如何?”
宮人們躬身道:“大王,這是天後的叮嚀。”
李顯惱羞成怒:“連你也向著外人!”
武皇後嗯了一聲,目露沉思之色,指指裴英娘:“把她的臉擦潔淨。”
李旦卻彷彿冇聽出裴英娘話裡的對付之意, 點點頭, “隨我去麟德殿。”
穿紅袍的壯胖少年翹著左腳,疼得齜牙咧嘴,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式,兩根胖如春筍的指頭狠狠戳向裴英孃的額頭:“你是成心的!”
裴英娘直愣愣地盯著李旦。
大雁的主色彩是百搭的黑、灰兩色,和甚麼色彩的衣袍都不牴觸, 也就罷了。可胡蝶那隻用了十幾種色彩的絲線,色采斑斕, 惟妙惟肖,幾近和在花叢中玩耍的胡蝶一模一樣,是忍冬做來哄她玩的。
送出東西,又捨不得了?
至於那句“逮住裴拾遺了”,她壓根冇重視。
宮人接著道:“大王,已經為您備好駿馬。”
裴英娘一一答了,兩人一邊走,一邊閒話,李旦冷靜跟在她們身後,像一株沉默的青鬆。
李顯氣得一頓腳,“哼!”
李治和武皇後把獨一的女兒庇護得很好,李令月能夠底子不懂母親和表姐之間的恩恩仇怨,她是個真正的孩子,無憂無慮,純真懵懂。
武皇後笑得溫婉:“她們年紀差未幾大,不消我們操心,早湊到一起去了。”
可惜那人很警悟,很快收回仇視的目光,裴英娘甚麼都冇來得及發明。
比及和李令月站在一起,看著她光輝的笑容,裴英娘恍然大悟。
李顯支支吾吾:“這是我的院子,這裡和緩,我站在這兒曬太陽!”
一個頭戴紫金冠,穿緋紅色圓領博山錦袍的少年走到兩輪車前,撩起車簾,瞪一眼裴英娘,嫌棄道:“帶上這個小臟鬼做甚麼?把她扔出去!”
“真的?!”李令月喜不自勝,當即把胡蝶係在腰間的絲絛上,想了想,從發間拔下一枝牡丹紋鑲嵌紅寶石胡蝶髮釵,簪在裴英娘鬢邊,“小十七送了我胡蝶,我也送你一枝胡蝶好了。”
殿內已經排起歌舞,龜茲伶人吹奏著歡暢婉轉的曲調,舞女們頭戴花冠,身著燦豔綵衣,跟著樂曲伸展柔韌纖細的腰肢,身姿婀娜,曲臂潔白,殿中裙裾如雲,轉袖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