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啊，是阿父的全數希冀，他必須快快長大，讓阿父為他欣喜高傲！

李顯放心不下，抽暇找人歸去看顧韋沉香。

李賢驀地握拳。

該逞強的時候，她不會逞強。

武皇後很快趕到，淡淡掃一眼內殿，凝睇著帳內的燭火，麵色沉寂。

“阿弟，十七娘……”李顯聽到兩人的對話，哭喪著臉湊到他們跟前，“勞煩十七娘你順道去香娘那兒看看，她昨晚吃驚，不曉得如何樣了，六兄不準我走……生子之事，我也不大懂啊，你去看令月的時候，順道疇昔陪陪香娘，看看她如何樣了。”

姬妾內侍們放聲嚎哭，太子妃裴氏早已經暈倒在地，被人抬到一邊灌蔘湯。

屋子裡的哭聲靜了一靜。

武皇後傲視擺佈，麵龐暖和，嘴角乃至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寫出第一篇獲得學士嘉獎的文章時，他捧著書卷奔至李治麵前，當時的李治年青，俊朗, 運籌帷幄, 意氣風發。

李弘刻苦勤懇，清慎儉省，李治很欣喜，多次在宮宴上嘉獎他好學聰敏，仁孝謙遜。

她轉頭張望，簾幕低垂，李治躺在錦被中，合目安睡。

裴英娘有些躊躇，她確切有點擔憂李令月，怕她聽到凶信今後哀傷過分，傷到身材。

殿內哭聲陣陣，殿外鴉雀無聲。

武皇後輕掃袍袖，未幾做解釋，命侍中主理太子的喪葬事件。

上官瓔珞小聲答道：“賢人過分傷痛，臨時不能開口說話，相王妃和奉禦們在一旁照拂。”

武皇後拂去眼角淚珠，李治一向防著她，但是如此公開防備她，不等她參加就冊立太子，還是頭一次。

“耶耶……”他枯瘦的手摸索著去碰李治的袖子，喃喃道，“耶耶……”

大臣們低垂著頭，方纔因為傳聞太子病亡而活絡起來的謹慎思，在平靜嚴肅的天前麵前，煙消雲散。

“耶耶，對不起……”李弘雙目圓瞪，掙紮著想回握李治的手，“孩兒讓你絕望了……”

李顯滿臉茫然，不斷抹眼淚，哭得哽咽難言，宮人和他說話，他隻會嗚嗚抽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司藥手腕直抖，顫抖著化開一枚丸藥，倉促送進李治口裡。

“這裡交給我，你歸去。”李旦吻吻她的發頂，低聲說，“去打扮樓看看令月。”

他攥住裴英孃的手，嗓音沙啞，“弘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