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不敢接李令月的話,彆看她這會兒隻是心血來潮,接了她的話以後,她必定真那麼乾。
“桂花酒給駙馬送去,他愛吃桂花酒。”李令月邊吃糖,邊叮嚀昭善,又扭頭問裴英娘,“上回你送進宮的清酒是甚麼酒?我偷偷帶出幾壇,送到薛家去,薛家大郎隻喝了一杯就醉倒了,他但是號稱千杯不醉酒博士!”
裴英娘思疑醉倒的不是薛大郎,而是李令月,或者……是薛紹。
馮德心念電轉,趕緊應是。
如許的嚕囌事情,何必郎主操心?
李令月端坐在梳洗床內,對著平脫臥鹿銅鏡眨眨眼睛,臉頰掠過一抹羞紅,“我天然是嘗過的。”
李顯張了張嘴,想嘲弄一下急不成耐想結婚的弟弟,剛吐出一個氣音,餘光看到李旦似笑非笑地掃他一眼,頓時一個顫抖,冇敢把內心迴旋已久的調笑之語吐出口。
裴英娘抿嘴一笑。
一個是坐擁天下的天子,一個是揮金如土的公主。
她坐的席位比李旦的高,居高臨下看他,有種很奇特的感受。
工匠們在挖花池子,青石條隔出一小片角落栽花,填池子的泥土是千裡迢迢、特地從淮南道那邊送回長安的玄色泥土。
“武家不止一處宅子,阿父看哪一處合適?”裴英娘說了幾個處所,武皇後隻說想讓她從武家出嫁,那不管是武家的哪一所宅院,應當差未幾吧?歸正武家老宅不在長安。
他興興頭頭去找王府長史商討,王妃的嫁奩那麼多,要騰多少間屋子給王妃放箱籠呢?
李治笑著拍拍李令月的頭頂,嗔道:“哪有mm從姐姐、姐夫家出嫁的?”
言下之意,不管馮德和長史如何籌議,最後還是由王妃說了算。
宰相們合族聚居,幾百人丁居住的宅院全數加起來,冇她的公主府一半大。
李令月長歎一口氣,大為可惜,“如果英娘能常住親仁坊就好了,我們倆能夠每天見麵。”
馮德冷靜退下。
殿前的歌舞仍在持續,裴英娘決定先不奉告李旦親仁坊的事。
裴英娘使了點心眼,每季度所得收益,除了部分上繳國庫以外,還分出一部分直接進獻給李治和武皇後。
宮人在李治身邊添席設案,裴英娘和李令月挨著李治坐了。
台下笙管合奏,數名綵衣舞伎手托黑地團斑紋手鼓,和著曲調,騰挪迴旋,鼓點麋集輕巧。
另一旁的小池子裡種睡蓮,養錦鯉,淺水處以太湖石堆砌出層巒疊嶂,架一座水車。
李治為裴英娘選好的公主府,少說也得有幾百間屋子,打著武家彆院的燈號,但住的必定隻要她一小我,住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