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廢後王皇後和蕭淑妃死前曾日夜謾罵武皇後,兩人身後,太極宮夜夜鬨鬼。
裴英娘抓起一大把巨勝奴,往手巾裡一塞,包起來揣進袖子裡,“謝啦!”
裴英娘趕緊捂她的嘴,“彆嚷嚷,我把十兄的腦袋砸破了,阿耶會打死我的!”
裴府的女仆人張氏急到手足無措:“十七娘呢?還冇找著?”
張氏揪著廊前花盆裡養的一朵牡丹花,把花瓣揪得零寥落落,撒了一地,“哎呀!真是不法!不就是頭上蹭破一塊皮嘛!在那兒喊打喊殺的,看把小十七給嚇成甚麼樣了!”
新仇加上宿恨,裴英娘忍無可忍,順手抓起一顆小石子,往裴十郎跑遠的方向砸。
雪落無聲,沉寂中,隔壁院子俄然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狠惡響聲。
裴家的幡子卻不是為十七娘裴英娘豎的。
想到武皇後的雷霆手腕,張氏神采慘白。
張氏柳眉倒豎,“她反了!十七娘是我們家的嫡女!”
嘴巴是撅著的,眼神是倔強的,內心卻委曲得不得了,這一世她真的想當一個好女兒,想和阿耶撒撒嬌,想滾在阿耶懷裡鬨鬨脾氣……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宮人倉促走來,躬身道:“天後,裴拾遺攔下六王,說動六王為他討情。”
半夏揪著裴英孃的袖子不肯放,“十七娘,你是裴家女郎,外頭販子肮臟,哪是你能去的處所?再說,坊門就要關了!”
日暮西垂, 北風凜冽。庭前幾株勁瘦的枯木在稀稀落落的雪中撐開虯曲的枝乾, 最潔淨的烏黑, 襯著最疏狂的墨黑, 憑添幾分詩情畫意。
裴英娘把從兄裴十郎給打了,啟事很簡樸,裴十郎用心砸了她的鴨花湯餅。
拿到《放妻書》後,褚氏清算嫁奩,飄然拜彆。
裴英娘回過神來,墊起腳探出長廊,看到幾根翠綠色的長竹竿在風中扭捏,每根竹竿頂上繫著一麵色采光鮮的幡旗。
裴拾遺想了想,長歎一聲,“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要看看,天後預備拿我如何樣!”
上輩子她父母早逝,從小在各個親戚家展轉長大,冇有享用過被父母心疼寵溺的滋味。
“十七娘,娘子喚你呢!”
裴英娘張大嘴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