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滿場梁國臣子非議聲起,連蕭琮也愁上眉間,樊子蓋站起說道:“此一時,彼一時,隋梁已是聯婚親家,晉王妃蕭珺入隋五載,相安無事,八皇子蕭瑀在隋封官兩年,安然無恙,蕭氏一門備受尊崇,豈能侵犯?”
樊子蓋聽得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大喜道:“哎呀,若非七王爺提示,下官定要遲誤了大事。”
“居中之策?”樊子蓋眉頭舒展,考慮著問道:“王爺所說居中之策,想必已經成竹在胸,無妨提示下官。”
隋文帝楊堅得了江陵樊子蓋來的手劄,便把高熲、蘇威二相一同召入宮裡,兩位宰相各坐一旁,楊堅從龍書案上拿起一封手劄,說道:“這封奏疏是樊子蓋幾日前寫給朕的,他要求朝廷先征召德高望重的梁國貴戚,換得信賴,梁主纔可放心歸順。”
“不知梁國德高望重之輩,何人可選?”
蕭瑒言道:“我來恰是為了此事,本日宗室和臣子們都政見不一,可否定一居中之策,以安撫世人。”
樊子蓋道:“梁國先帝蕭巋遺言,便是完成中原一統,梁國若不歸順怎能算作一統?高麗、靺鞨、契丹、突厥可做藩屬,那是外族異種,風俗民風分歧中原,但江陵百姓與中原子民同種本家,豈能當作藩屬。”
安平王蕭岩摸了兩下鬍子,言道:“老夫也正有此意,決不能讓樊子蓋壓服皇上,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闖!”
蕭瑒搖了點頭,說:“蕭珺自幼浪跡街頭,雖有憐憫,但無聲望;蕭瑀入隋不過九歲孩童,現在隻是個微不敷道的左千牛,算不上德高望重,焉能壓服世人?”
樊子蓋一聽,這到是個彆例,說道:“蕭珺已是晉王妃,蕭瑀已在大隋為官。”
樊子蓋紋絲不動,嗬嗬笑了起來,說道:“大隋自主國以來,休生養民,撫養百姓,關內用兵不下八十萬,收降齊國的兵馬也有五十萬。又兩征塞北,安定突厥,各族百姓歸心降服,又得兵馬二十萬,大略算來馬步軍也有一百五十萬!”
說著,樊子蓋起家拿出一罐茶葉,喜笑容開的說:“七王爺一席見教,讓我受益匪淺,我這有關中的‘仙毫’,無妨沏壺茶,咀嚼一番。”蕭瑒天然樂意,二人趁著夜色,品茶閒談,甚有友情。
這一說中間眾臣子交頭接耳,竊保私語,樊子蓋言道:“山不辭土石,故能成其高;海不辭江河,故能成其大。遐想西晉年間,五胡入侵,中原雖造戰亂,但卻異化了塞北各族。不管匈奴、鮮卑、羌、狄等各族食我漢食、穿戴漢裝、說我漢語,已與漢族無二,民族相融,有容乃大。故而北朝日漸強大,南朝日趨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