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過，宇文明及為殺牛煮湯，節流牛車，把大哥的宮人都已全數趕走。而這些被俘宮娥，一起遭罪，還希冀矯飾年青，再到宮裡陪王伴駕，無人回聲，隻要蕭珺從人群中緩緩走出。高總管高低打量一番，問道：“你這婆子，多大年紀？”

高總管在外屋擺放了梳子、銅鏡，坐在一旁等待。少時，蕭珺換衣而出，高管家細細一打量：“哎吆吆，還是個姣美的婆子。”蕭珺麵帶羞怯，唯唯諾諾，高管家圍著蕭珺看了一圈，笑著讚道：“這個姊妹兒，長得真是標記，隋宮的婆子都是萬裡挑一的。”

跟著高管家，來到內宮勤政殿，夏王竇建德正無事玩弄古琴，順手撥弄琴絃，收回陣陣噪音。高氏隔著門簾奏道：“啟稟夏王，王妃娘娘為大王選了洗腳的婆子，現已帶到。”

“娘娘不必拘禮，本日得見，乃是天緣偶合，實屬幸事。”竇建德頓感冷僻的宮闈，平增幾分情味，問道：“娘娘以往在宮中，最喜做何事？”

高氏帶著蕭珺來到，偏閣房中，對蕭珺說道：“夏王夙來節約，最討厭豪華，服侍在大王身邊的人，不得華侈糧食，不得穿戴金銀，不得貪吃酒肉，不得收取外人奉送，不寫淫詩豔詞，更不能私通姦情。如有一條犯戒，曹王妃可決不輕饒！”

“甚麼宮娥？清楚是蕩女淫婦！”曹王妃歎道：“本當千刀萬剮，但哀家也是好生之人，就命這些宮室靜修庵削髮爲尼，不要再禍害人間了。”

等蕭珺清算了住處，眼看到了夏王竇建德洗腳的時候，趕快燒了熱水，端著木盆來到勤政殿。

高氏拿起桌案上的一張字據，指給蕭珺：“這便是夏王起居時候，幾時換衣，幾時用膳，幾時沐浴，幾時洗腳、幾時刷屎尿盆子，都寫的明白，你要服膺於心，不成怠慢。”

蕭珺來到近前，細細一看，竟是老臣趙才。本來已經奄奄一息，一看蕭珺來到，趙才硬撐著睜了睜眼，張口想說話，已難以發聲。蕭珺說道：“淪落至此，但講無妨。”便把耳朵俯身趙才嘴邊，這才微微聞聲趙才說道：“老臣將死，心中頓悟，再難也要活著。”

說罷，隻見趙才腦袋一歪，嚥氣而亡。都已身為俘虜，蕭珺不敢直呼愛卿，隻是哭訴道：“趙大人，趙大人……”中間幾個兵卒支開蕭珺，用一張破草蓆，捲了趙才，草草埋葬。

蕭珺道：“陳年舊事，不值一提。”

“老奴明白。”高總管道。

死去多少無辜，空盼功名利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