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虔通說道:“我與智及將軍見那王薄,並非誠懇歸順,隻恐皇上受奸佞讒言,誤了許國大事。以是請娘娘壓服皇上,闊彆小人。”
世人也有所耳聞,七嘴八舌各有觀點,均勸宇文明及不能稱帝。
王薄道:“元帥放心,若騙過宇文明及,以北門燈火為號。”
蕭珺常日婉順,刹時眼神泛紅,淚光傷人,張僮兒也不由寒栗,進而說道:“一旦王博引夏兵入城,隻恐要洗掠後宮,娘娘不如早做籌算,趁早逃脫。”
宇文明儘早被帝位迷住雙眼,那裡聽得出來,說道:“人生終是一死,豈能不當一日天子!”世人一看事已至此,也不再勸,任由宇文明及折騰。
宇文智及、裴虔通一看王薄得勝,料定王薄必是逢場作息,便一起趕往行宮,去見蕭皇後。蕭珺一看二人,冒充激問:“二位將軍來此,莫非是王薄已戰死?”
宇文明及得知此事,放下酒杯,命眾歌姬退下。文武官員不知原故,隻見宇文明及說道:“各位愛卿,竇建德已命大將王伏寶起兵南下,號稱十五萬雄師。”世人一聽是又驚又怕,交頭接耳,群情紛繁。
宇文明及一看二人爭論,也不知該聽誰的,一看天子躊躇,王薄又說:“陛下若不信賴末將,我願立軍令狀,倘若不堪頭陣,甘受軍法!”
兩人又虛鬥幾個回合,王伏寶詐敗而逃,城上的宇文明及見王薄連勝兩人,心中大喜,傳令擂鼓三通,出兵追擊。
裴虔通道:“現在天下大亂,丞相隻要聊城一地,難以讓天下人佩服,不如先滅諸侯,再稱天子。”
宇文智及道:“我又何嘗不知,兄長執迷不悟,誰能勸動?”
此時殿內歌舞笙奏,酒宴成席,宇文明及頭戴珠冠,身著龍袍,腰纏禦帶,舉杯痛飲;蕭珺金釵束髮,盛飾豔抹,鳳衣奪目,陪在一旁,官員將領,分坐擺佈。
等候天晚,蕭珺不見宇文明及回房,也懶得過問,籌辦安息,俄然又有丫環來報:“張僮兒求見。”張僮兒是蘇威的侍從,晚間求見,必有奧機密說,便傳命來見。
張僮兒向蕭皇後磕了一個頭,站起家來,衣袖拭淚,正要拜彆,又回身說道:“另有一事,蘇相國曾說,皇孫楊侗被害之前,也曾言‘願自今過去,永不複活帝王家。’”言罷張僮兒衣袖遮臉,哽咽而去,連夜逃脫。真可謂:
連續六天,百官稱賀,大典昌大。比落第七天世人正在忙著慶賀,裴虔通拉著宇文智及出了大殿,走到僻靜之處,裴虔通道:“自從跟從令兄造反,本想匡扶公理,另立明主。現在令兄反倒自稱天子,稱帝也便罷了,還納了亡國女報酬皇後,豈不讓天下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