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這是?”
就連毫無作人底線,最愛阿諛皇上的宇文述也是二眉緊皺,一聲不吭。朝堂之上,閃現出極其少有的沉寂。
“大業元年,娘娘曾言皇上有十二個心願,現在十二年已過,感同如何?”楊伯醜問道。
蕭皇後命人停下禦輦,徑直走到樹下,走進一看,此時的楊伯醜已經是蓬頭垢麵,鬚髮斑白。蕭皇後往前探了探身子輕聲問道:“楊伯醜先生,還認得哀家麼?”
楊伯醜道:“娘娘且莫自責,可記得貧道當年華山華山廟,為娘娘做的占卜?”
三征高麗枉大言,何想子民久折磨。
“三路盜賊,十萬之眾,不堪一擊!”隋煬帝拿著捷報,頓時豪情鵲起,壓抑不住心中高興,對蕭皇後說道:“楊玄感叛軍十萬如何?王薄賊眾十萬又如何?還不還是是朕的部下敗將。”
蕭皇後頓覺兩腿有力,癱坐凳上,對陳朱紫說道:“昔日陛下一展雄圖,哀家老是心隨萬裡,存亡相依;現在皇上高談闊論,哀家心如刀割,起食難安。究竟是何原因?”陳朱紫也不敢說,隻得好生安撫,不讓蕭皇後多想。
蕭矩搬過來一個馬紮,蕭皇後坐了下來,楊伯醜還是盤坐在地上,此時的楊伯醜風景更加暗澹,少了當年的幾分玩皮,到增加了很多滄桑。蕭皇後問道:“先生不在華山修道,如何混得這幅風景?”
“回稟皇姑母,此番出征,陛下是掃地為兵,能征的百姓都征了,除了上陣的男人,彆的徭役隻能征婦人了。”
到了次日早朝,百官上殿,隋煬帝楊廣駕坐龍椅,對眾臣說道:“前些日子,來護兒、張須陀不負朕望,重創三路反賊,大震聲望。朕欲藉此機遇,再次集結百萬雄師,東征高句麗。”
“停止!”
“恰是哀家。”
“十載功業,陛下也應收收劍柄了。”蕭皇後道。
蕭皇後見隋煬帝毫無仁愛之心,也懶得再說,不再言語,隋煬帝本想晚間敘情,反倒惹得皇後神采冷酷,表情不悅,自知敗興,伸了伸手言道:“皇後早些歇著吧,朕另有些政事。”變回身拜彆。
蕭皇後見隋煬帝斷念不改,不肯切諫,隻是冷靜說道:“臣妾隻是感覺,眼下時勢,陛下更應順民氣,哺育萬民。”
蕭皇後道:“陛下匡扶環宇,自秦漢以來,獨步古今,無人能及。既然民亂有所壓抑,不如放心養民,馬放南山,過幾年太常日子,豈不更好?”
固然周法尚受傷,但是此戰還是官軍大勝,青州飛馬奏捷,捷報送到東都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