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自縣衙來的晚了些,這才用飯。你倆恰好趕上,怎的,午間可吃了,要不現在吃點?”
倒是沈耘好些,疏忽沈燾的詰責,淡淡地問道:“小叔可在,我要找他,不是找你。”
因而乎,在城中早已轉了一圈,已經無處可轉悠的二人便向東城走去。
門敲三聲,便聽得裡頭院子裡有人應道:“來了來了,且稍待。”
眼下小嬸這番問話,清楚就是要擠兌沈耘。
腳步砸在地上的聲音漸近,沈燾走到門前,透過門縫看去,當發明是沈耘與阿誰賠錢貨外甥女時,臉上恭敬的神采刹時消逝無蹤。
縱使是縣中小吏,到底也久居人上,特彆是沈燾這個傢夥,對小叔極其驚駭,倒是無形中免了一場口語比武。
“哎呦,四哥兒……”沈燾正要說幾句諷刺的話,俄然從裡頭上房中傳來小叔的聲音:“是沈耘啊,從速出去。沈燾,你莫要鬨甚麼幺蛾子。”
沈耘心中淺歎了一聲,無可何如地朝沈夕躬身一拜:“好久不見,小叔安康。”
“小嬸說的是,本年不中,那便三年後再試一番,若屢試不中,能蒙官家聖恩,得個特奏名,倒也是沈耘的福分。”
將那剩下的半刻山裡紅也咬入口中,在沈耘不解的眼神中,銀瓶兒將還是滿鐺鐺的糖葫蘆遞過來:“阿舅,你也吃,很好吃呢。”
真甜。
帶著幾分不屑,將一扇門拉開,側過半個身子,沈燾說道:“哎呀,這不是四哥兒麼,剛纔爹爹還唸叨你呢,不想你便來了。”
做完了這些,才非常保重地將糖葫蘆放在懷裡。
不待沈耘承諾,便號召著另一邊神采不是很都雅的小嬸為兩人盛飯。
雖比不得那些大富之家幾進幾齣,但兩畝多的院子,上房,堂屋,客房,廚房,雜物間,一一擺設過來,沈耘家中那三間房壓根就比不上。
到底是沈耘算錯了,走進門來,這才明白方纔為甚麼沈燾的神采那般刻薄。
摸了摸銀瓶兒的頭,安撫著小丫頭氣憤的情感,沈耘默不出聲,一腳踏進大門,將不肯出去的銀瓶兒也拉出去,而後將門一帶,這才緩緩往上房走去。
粗心初秋到來,夏季的酷熱便如同流水普通垂垂散去。隻是散去大抵也需求一個過程,此時到了晌午後,太陽高懸,還是有些曬人。
內心保持著一份明智的沈耘,強自按下內心的憤怒,聲音冷酷地答覆:“小嬸倒是問的好。當是小叔未曾來得及說,沈耘本年不第,有愧爹孃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