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韋的語氣暖和,態度馴良,令丁香稍稍感覺欣喜一些。
她這般模樣,轟動了內裡的樊佩蘭,入得診室,一見此狀,吃了一驚,忙是要去扶那丁香起來。
她說著已端著木盆走到床邊,將那一盆熱騰騰的水放下,二話不說就替石韋脫起了鞋子。
少女扶著她爺爺坐下,石韋端坐於醫案以後,問道:“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此言一出,石韋略吃了一驚,尚未及言時,中間樊佩蘭已是轉憂為喜:“咱醫館買賣越來越好,正缺幾個下人,我看這位丁女人也是個聰明人兒,倒不如就將她買了,也算分身其美。”
隻是,他顧慮的卻並非麵前這點小錢的題目。
買賣談妥,石韋當即便寫了方劑,抓了藥,傾力為那丁老伯治病。
因而那丁老伯也點頭應允,當場寫了賣身契,按了指模畫押,正式的將丁香賣給石韋做丫環。
“這……”丁香似有難言之飲,躊躇了半晌,麵露幾分慚色,“不瞞石郎中,先前我曾帶爺爺去仁心堂瞧過病,可那位沈郎中連門都不讓進,就把我們給轟走,以是……”
她扭捏了一會,俄然又給石韋跪下,砰砰叩首不止,口中不斷的要求道:“求石郎中行行好,救救我爺爺,求石郎行行好……”
正吐著酒氣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石韋覺得是樊佩蘭出去,向平常那樣問他吃冇吃過,一昂首時,卻嚇了一跳。
石韋雖不是那種爛好人,但也不是鐵石心腸之輩,何況以他現在的經濟環境,治這丁老伯的錢對他而言也算不上甚麼大數量,免了權當積善性善也冇甚麼大不了的。
丁香盈盈一笑:“爺爺的病已經好很多,現下半夜也不會再痛醒,以是爺爺讓我早點返來做事。”
“本來是背痛。”
石韋遂把方纔之事說與了師孃,樊佩蘭聽罷以後,臉上已儘是憐憫之色,歎道:“我看她祖孫二人也夠不幸的,歸正我們現動手頭也不那麼寬裕,不如就免了她們的診金藥費吧。”
“我話還冇說完。”石韋神采凝重起來,“丁老伯這病要治並不難,但卻需先用鍼灸法活血通絡,後用熱敷、按摩之法調暢氣血,最後再服用湯藥、丹丸調劑滿身的氣血陰陽,前後起碼醫治一個月才氣病癒,這此中的花消不是個小數量。我冒昧的問一句,丁女人你可承擔得起嗎?”
丁香的答覆,全在石韋的料想當中,他不由點頭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