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卻已很瞭然:本蜜斯這病,堂堂太醫都治不好,何況是你這偏辟小縣的鄉野村醫。
她這般一提“太醫”二字,隨口中已流露了她的些許身份。
斯須以後,屏氣凝神的石韋潛至了她的幾後,隻一步之遙時,他驀地間撲上前去,雙手將那陸蜜斯籠住。
遊移半晌,她便改容一禮:“既是如此,那玉竹就煩請石郎中為我診視診視我這鬼怪附體之症。”
許是醫者的賦性,一聽到甚麼病的,石韋立時便生興趣。
本來這女施主姓陸,乃是數天前拜訪念慈庵,一來就捐募了一筆數額不菲的香火錢,並稱想在這庵中借住幾日,靜修佛法,以寧心鏡。
是靜玉的叫聲。
陸蜜斯恨恨的瞪著石韋,臂上用力,偏要扇這一巴掌不成,怎奈力量荏弱,手腕被石韋緊緊的擎住,任她如何用力都掙不脫。
這陸蜜斯羞怯之下,不由花容生怒,驚叫道:“你這登徒蕩子,快放開我。”
這位陸蜜斯可不聽他解釋,跳將起來,一臉的潮紅喜色,揮手便是一巴掌向石韋抽去。
石韋笑了,覺著這位陸蜜斯的設法也夠奇葩的,竟然能將夢遊症以為是鬼怪附體。
陸蜜斯喜色緩了幾分,但仍似不信,轉頭望瞭望本身的丫環,見她們也連連點頭,方纔認識到麵前這“登徒蕩子”,竟是本身的仇人。
石韋額頭微微上揚,嘲笑著盯著麵前這羞憤的女子,“我看這位蜜斯也是書香家世的大師閨秀,怎的卻這般不識好歹,以怨報德,你這家風倒有些奇特。”
石韋的這一番話,端得是好大的口氣。
陸玉竹見他有嘲笑之意,花容頓生不悅,沉著臉詰責道:“有何好笑?”
夢遊症?
靜玉這才驀地想起,忙道:“主持,庵裡那位女施主又犯了夢遊症,好生嚇人,你快去瞧瞧吧。”
“先把人弄醒了再說吧。”
石韋心中一動,忙壓抑住心神,用力的將她從水池邊拖離。
“陸玉竹,陸玉竹……”
去往大殿之前,一些尼姑已經聞訊起來,四五盞的燈籠打起,藉著昏黃的光芒,但見一名年青的女子,正自呆坐在佛殿東側的水池邊。
石韋見她已明本相,便既鬆了手,“我早說過,這是一場曲解。”
此時月光如水,藉著月色,靜玉模糊瞧見寒鏡麵帶潮紅,聽她呼吸也略有些短促。
獵奇之下,石韋便跟著寒鏡她們一同拐出了後院。
靜玉“哦”了一聲,這纔不再詰問。
“本來如此,這夢遊症也冇甚麼希奇,這位蜜斯想借佛法治病,真也是病急亂投醫。”石韋的口氣中有幾分不覺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