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報應嗎?是老天對我的報應嗎?”夏氏驀地轉過甚,眼盯向符嬤嬤,黑沉沉似有萬語千言,“若真有陰司報應,那也該在我身上!和阿瑤無關!”
祭文朗讀完,周懷政將祭文絲軸合起,捧給聽祭的宗子郭守璘:“郭大人,逝者已矣,萬望節哀。”
舒窈笑了笑,搖點頭:“阿瑤與他雖稀有麵之緣,不過點水之交。”
官家並冇有親身列席柴氏的葬禮,卻遣昭宣使周懷政前去郭府,朗讀了祭文。祭文出自禮部,放眼古今,能得如此殊遇者,也算誥命封君中的無上尊榮了。
但這些早已不是郭家人要體貼的事。他們家布靈堂,發喪帖,滿府素白,闔府兒孫儘孝。哭聲、泣聲、哽咽聲,聲聲直催心肝。
周懷政將東西往前送了一寸:“郭小娘子?”
郭守璘驚怔。好一會兒纔回身對主子叮嚀:“速叫姆媽將二孃子領來。”
柴老封君的歸天,對於郭府來講,不但是落空了定府的主心骨,它還意味著家中統統功名在身的男丁都需上書丁憂,暫離朝廷。
郭守璘立在原地,看看遠走的周懷政,又望望母親素白的靈堂。終究長歎一聲,拂袖蹲在舒窈跟前,撫著舒窈的肩頭問:“囡囡,你與太子他……”
從今今後,府中再冇有庇佑她的祖母。
“嬤嬤,你說囡囡這是如何了?好端端如何說病就病了呢?”夏氏坐在舒窈榻邊,看著女兒燒紅的小臉,疼惜地將女兒汗濕的鬢髮攏在她耳後。
周懷政非常不滿地搖了點頭,郭守璘忙錯步驅前,將已備好的荷包遞送與周懷政:“有勞公公。”
數麵之緣中:
屋渾家很多,很喧鬨,來交常常,各自鼓譟。冇人在乎一個小丫頭的質疑。隻要守在閣房旁的符嬤嬤側過甚,淚下如雨答她:“在閣房。正……洗身淨麵。”
“二夫人……”
柴老封君的身後事極儘哀榮。作為後周最後一名郡主,曆經五代帝王的她終究在天禧二年走完跌宕平生。她的葬禮,吸引了無數官宦權貴,世家望族前來記念,儘表哀思。
符嬤嬤刹時錯愕,隨便是難以置信的狂喜。她伏在地上扣頭不止:“謝二夫人厚恩,謝二夫人厚恩!”
眼淚難抑,悲思難收。渾渾噩噩間舒窈感覺本身被一雙大掌攬起。身先人的氣味帶著清蘭之香,讓人無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