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論帝王凡夫，隻要他傾慕待她，她便也誠懇待他。

肩攆明黃紗帷垂下，四周宮人悄悄低頭，眼觀鼻，鼻觀心，隻做不見帝後密切作為。

舒窈不知他彆有考慮，隻是側轉了頭，清澈眼睛一瞬不瞬望定趙禎，目光在他麵上久久流連，似夏季的方塘菡池，又似春季的映月湖水。

“那是天然。”

舒窈在他懷中蹭蹭，一手牽引他的手掌護在她腰際。暖和掌心含蓄了肌肉的酸楚倦乏，讓她身材不由舒緩，軟軟偎靠在他肩頭。

踏足慈壽殿時，淑太妃早已接到動靜，正帶著闔殿高低出門而候。見到帝後伉儷相攜行來，淑太妃麵含欣喜笑意地點點頭，目光和順慈愛地望向二人。

“是遼主的一個堂侄女。此次來朝也一定是全為大宋，還為那位西平王的世子。本年與回紇之戰中，黨項幫了北朝，遼主不管如何也該向西平王一表謝意。以是……”

“恰是如此。”

淑太妃眉宇隱笑，手拉著舒窈緩緩走向坐榻，一手則回指指趙禎嘲弄他：“我是在問阿瑤。官家你著甚麼急？莫不是娶妻今後，曉得心疼人了？”

按端方，先帝的太妃，見了當朝的國母本應行半禮示敬。

舒窈搖搖他胳膊，兩腮帶上新婦的薄羞睨眼趙禎，似嗔似怨曼聲道：“你倒是漂亮。他鬨上一鬨，要個坐次，你就給了。如果他日，他看中其他東西，有樣學樣，再鬨騰一番，你也一樣放縱？”

舒窈神采轟然紅透，劃一貝齒一下咬在趙禎腕處，惱羞憤然：“你說甚麼呢？召太醫？太醫來了要如何說？”

舒窈轉頭看了看廣大的攆座，將臉埋入趙禎懷中，理直氣壯道：“冇有。”

淑太妃微有錯愕，隨即便回過神來，嗔視了一眼趙禎，“定是你來前交代了這丫頭。到了小娘娘這裡，那裡來這麼多繁文縟節？”

趙禎聲音一揚，看看身邊的老婆已為養母調侃話語所羞地低垂下了頭，不由望著太妃吃緊說道，“您在說甚麼呢？”

“在等你出來，一同歸去。”趙禎勾彎著修俊眉眼，笑若薰風地重牽了她的手，“小娘娘都跟你說了甚麼？可有提到過你入宮前的事？”

“小娘娘。”舒窈目色盈盈望著麵前的太妃，沉聲緩緩道，“這算是您對阿瑤的要求嗎？”

舒窈笑了笑，傾身欺近趙禎，在他耳畔吐氣如蘭：“真想曉得小娘娘跟我說了甚麼？”

趙禎聽罷悠悠愣怔，待伸手將舒窈重新拽入度量，他才以下頜摩挲著她頂發，沉聲喟歎：“有這番話，阿瑤縱是冇有讓攆之舉，亦有讓攆之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