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她總得學會一步步降服，一步步適應，一步步克服。

“下次再想為你閨友說話，也不準藉著詩作這麼激我。我會驚駭。”

舒窈看了一眼身邊人，又回望瞭望已經被甩在身後的湖山川池，胸腔頓湧非常噁心。

殿門在她身後緩緩閉合，還不等舒窈舉步邁向閣房，門側的異向就刹時繃緊了她的神經。

溫潤低柔入耳，舒窈心神順勢一鬆，手中金釵鏗然落地，人也似被抽走渾身力量，頹軟無依，搖搖欲墜。

女聲的回話沉寂悠寧，帶著一絲綿綿慵啞的沙意，卻讓聽得此言，熟得此人的舒窈背靠著山石，刹時突然僵立了身形。

寢殿那位郭家二孃子，除了個樣貌比較出挑，出身與太後有親外，其他的上風，她可一點也不占。傳聞，這還是個才從南邊常州回京的主兒，父親方纔得了升遷，將她招進宮中，恐怕也就是給郭氏麵子，讓她經曆了局麵，將來出宮更好婚配吧。

“如何辦？如何辦？”

舒窈緊緊地捂住她的嘴，縱是心頭巨震，也不敢鬆弛一絲。直到二人窩靠在寒涼的假山洞中，耳聽到另一側模糊壓抑的喘氣之聲停止，聽到振衣悉索的舉步之聲響起，聽到兩人前後腳間踩踏之聲闊彆，才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如劫後餘生一樣，齊齊軟靠在嶙峋胡石上。

“不是儘量！是必須！”

趙禎說完便偷腥普通，趁著舒窈不備，在她唇上緊緊攥了一枚香吻。

舒窈不說話，隻雙手緊緊回抱住趙禎肩背，部下緊緊捉著他身上衣料，將頭深埋於他胸口。

來路上，她是走在火線的引行人。回程時，她卻唯恐被丟棄割捨普通，緊緊緊跟在舒窈擺佈。

趙禎眸色剔透，寵溺含笑。他一把攬緊了懷中人，正欲加深這個輕鴻過影般的親吻，卻被她鄙人一瞬工緻躲開，拿纖指輕柔掩住了他的口。

那目光就像太掖池的秋水，包涵，喧鬨。能夠掃蕩統統。彷彿隻是遠遠看著，就能讓民氣安不已。

一個尖尖細細，帶著宮中宦官獨占音色的聲線，不止讓舒窈緊蹙了長眉，更讓她身邊的青桃瞬息瞪大了雙眼，目露駭怪地低呼道：“是閻……唔……”

永難見光的辛密與光彩無窮的淺表一向相伴相生。

舒窈權作冇看到她的憐憫憐憫，仍舊溫馨靜跟在她身後。路過瑤華宮邊的假山川池時，湖石後，一段模糊約約的對話悠悠傳入兩人耳中。

舒窈長睫眯起，發間金釵瞬息顯於掌心。她在殿門兩步遠處脊背挺直，下頜微收，渾身防備如同等待獵物將出的母豹，隻待後發製人，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