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負氣般轉過甚,也不管舒窈內心到底策畫著甚麼小九九,徑直將她碟中舒窈剝好的榴子一枚一枚放進嘴裡。
王嬛略微點頭,對著寧秀暴露個疏離客氣的笑容,隨後便跟在舒窈身後,徑直去了花廳。
哪怕隻要她一家分開,她也算達成目標:郭家兩位當家人自來同氣連枝,兄友弟恭。凡遇大事,她父親與大伯必定有商有量。對於將來在帝後之間挑選陣營這類事,事關家屬出息,無人敢掉以輕心。他們的分開,會讓大伯對太後心生戒惕,在今後萬一不得挑選站隊時,他天然也會慎之又慎。
“是啊。你們兄妹不是。你們呐,一個比一個有主張。歸正我是甘拜下風的。”寧秀嘟嘟嘴,頗不放心腸提示,“我父親說,新皇即位,開第一屆恩科必定引來四方飽學之士。實在你九哥若真是不肯參與來歲大比,留待下任,倒也不算好事。”
舒窈聽後抿唇一笑,望著寧秀挑眉反問道:“你感覺我家九哥是那樣等閒被人擺佈的人?”
他與她一樣,是個盤算了主張,一條道就走到黑的人。纔不會等閒為外物所易。
寧秀疑慮地側過臉,望著舒窈,靜等她的回話。
舒窈看她一眼,目光淡淡地掃向窗外:“若你前來隻是想跟我說這些,那我們恐怕冇甚麼好談的了。”
花廳中空無一人,兩個幾次出入壽安宮的女孩兒相對而坐。
舒窈聽罷滑頭地眨了眨大眼睛,眸底烏溜溜的光彩閃閃動爍,似晨星燦爛。
寧秀聽罷,神采微紅啐她一口:“胡說八道甚麼?我父親從起複返來便已撤銷了榜下捉婿的動機。存眷恩科,不過是因為……”
舒窈抿了抿唇,緩緩點了點頭。
“你明白甚麼了?”寧秀警戒地看著她。
王嬛眉梢一凜,有些錯愕地看著舒窈道:“你就不問我是受何人所托?”
這位動她東西的不速之客生得明豔貌美,隻是她看著舒窈的目光卻讓寧秀極其不喜。那是一種核閱和評價的眼神,就如她的老友是砧板的肉,商店的魚,而她正籌辦待價而沽。
“我才從南邊回京,與你還冇處上一年,你便又要前去江南。”
“柳七官人柳永啊。那但是個屢試不第的落魄舉子。固然能寫得一手斑斕詞,但在經世治國之道,恐怕不是一名出色人物。我看過此人一些詞作,除了後代情長外,對考場也很有牢騷。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他對考場成見,才讓你九哥不肯意大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