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頓時綁著雜物,也綁著粘罕的鏈子流星錘。怪齒嶙峋的鐵鑄錘頭重達三十斤不足,連環鐵鏈的分量,又不在錘頭之下。粘罕把兵器雜物解下來,綁到了黃驃馬背上。
女真人並無軍餉,出征時連戰馬兵器都要自備,一匹戰馬也算是不小的財產了。不過出征必劫奪,戰利品按例上繳一些,絕大部分都歸劫奪者統統。以是,克服的回報很豐富,隻要有命去拿。
粘罕嚼完最後一口肉條,端開端盔,把燒得半開不開的雪水“咕嘟嘟”地飲下,站起來大喝了一聲,“拿下越裡吉以後,我隻要阿誰甚麼‘阿布卡赫赫’!此番已經不是越裡吉人投誠,城破以後,一應財賄奴婢,任爾等取之!”
“此人封年幼的兀朮為越裡吉酋長,用心殊為不善。還望阿骨打謹慎此人的狡計。粘罕是你的侄子,兀朮也是我的侄子,我認了!”撒改拱手訴說,腮幫子上的肉敗壞下來,脖子上的青筋更粗。
太陽升起老高,卻無一絲熱力。
並不是統統的戰馬都順利地吃上了黑豆。人累馬更疲,喂水時又有幾匹戰馬悲鳴一聲倒斃。馬仆人隻能悲愴地去喂另一匹馬。
這統統,都是因為這個來源不明的“阿布卡赫赫”!撒改辛苦運營三十年,當了一輩子的阿爸薩滿,從未得阿布卡赫赫之眷顧,早知神靈是空,萬事由人。
粘罕三十出頭,一頭亂髮如野豬鬃毛般剛硬。前額颳得泛青,此時倒是白汽蒸騰。兩條貂尾掛滿了白霜和灰塵,身上的甲葉也蒙了一層冰淩。
阿骨打出門後也是愣住當場,“阿琿,這是如何了?”
不錯,解纜時是四百不足,現在已經冇餘了。入夜路滑,不時有戰馬跌倒,數十人死傷後進。粘罕卻毫不覺得意,儘管率先奔馳。
“我阿骨打的兒子,就這麼孬種嗎?粘罕的命,不消救嗎?越裡吉人再多,不過是烏合之眾!”阿骨打上前一腳,把斡離不踹出多遠,“滾!滾出去叫人!”
“斡離不,這事和你脫不了乾係!”阿骨打倒也是公道,“你想體例把粘罕救出來!不吝統統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