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艮內心千迴百轉時,小傢夥卻一個勁地往遠裡出溜。兩隻眼睛圓圓的,嘴巴也是圓圓的。眉毛在抖,嘴唇也在抖。一副想跑又不太敢的模樣。
重新到腳都是毛皮,穿了好幾層,也不曉得禍禍了多少植物――真皮百衲衣?料子很足,手工就比較差。接縫處彷彿是麻線?
腦袋倒是無缺,兩隻眼球外凸,能夠是死不瞑目?起碼是死也不曉得如何死的。對不住哈,哥實在也不是很清楚的,純路過……
“阿布卡赫赫!”
“給我起來!”
“……阿布卡赫赫……”
艾瑪,老天爺派哥過來,就是乾這個的?
於艮轉動車鑰匙,發動機“轟”地一聲響了。儀錶盤各種唆使燈閃亮,看來統統普通,除了前風擋正反兩麵都是冰。
回身望,兩道赤色的車轍,觸目驚心腸印在雪地上――哥到底撞死了多少人馬啊?我們說好了哈,冤有頭債有主,要找閻王去抱怨。哥就是個打醬油的,小人物不值一提的說……
哥為甚麼會呈現在這裡?如何就稀裡胡塗地,又是恰到好處地,中斷了一場戰役?
帶刀大哥似是難以置信,偷眼看了看於艮。於艮則悄悄點頭。帶刀大哥貌似喜出望外,嘴裡喊著“阿布卡赫赫”,連續磕了三個響頭。隨後拄刀站起,麵向世人,大聲鏘了個鏘了個鏘了個鏘……
熄火關燈下車,於艮翻開後車門,把小傢夥扯了出來。再轉頭時,卻發明壞了――大師夥兒啥時候又給跪了?貴寶地這民風風俗還真是普通……
呃,冇見過自劈天靈的嗎?少見多怪的孩子!
艾瑪,功德無量,勝造一百多級浮圖!
兩條毛皮很細緻,摸上去柔潤又暖和。就是一張完整的毛皮,連個接縫都冇有――這是貂尾吧?呃,這很多大個白貂?
不挪車不可啊,車底下還壓著死人呢,手指已經發黑了。不管如何,人死為大。
那位帶刀大哥,身形略顯薄弱,看上去倒也矗立,應當是這邊的首級吧。彷彿受傷不輕,身上血呼啦的。一向拄著長刀矗在那邊,沉著地掃視全場。就像關二爺,起碼也是個周倉。
藍藍的天上,木有白雲飄,更無一絲霧霾――這尼瑪到底產生了甚麼事情啊?
哥還真會挑哈,一起衝上坡,軋死敵酋,就算完事大吉。
唯有小傢夥一向站在於艮身邊,隨時恭候呼喚,聆聽神諭。
小傢夥的嘴唇和眉毛一起顫抖。嘴裡嘰裡咕嚕,劈裡啪啦,鏘了個鏘了個鏘了個鏘……
於艮急眼了,一把薅住跟前這小傢夥的脖領子,毫不吃力地提將起來,舉到眼睛平齊位置。